永明大师赞颂
视诸众生皆是佛,
只顾救生忘国宪。
赴市心乐颜不变,
蒙赦得遂出家愿。
日课佛事百八件,
法华一部佛十万。
若非大权示世间,
法幢谁能如是建?
——印光大师
年2月7日(农历腊月廿六),是杭州灵隐寺祖师永明延寿大师圆寂纪念日。大师是中国佛教史上,首位透过宗门而融摄教、律,并提倡“禅净双修”法门者。他既是禅门法眼宗第三代祖师,更被后世尊为净土宗第六代祖师。
灵隐寺全景
宋建隆元年(),大师受吴越忠懿王邀请,复兴杭州灵隐寺。当时的灵隐寺经过唐代“会昌法难”,人走寺毁,杂草丛生,成了虫鸟之盘桓之所,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荒败景象。大师并未因此退缩,自从担当重任之后,他对灵隐寺旧的规模与格局进行了考察与研究,自行设计了新的寺院结构与式样图,督促施工。经过苦心经营,拓建了僧房五百余间,恢复了灵隐寺原先的规模与盛况。钱忠懿王赐名“灵隐新寺”,并请大师为灵隐新寺第一世。次年,大师方才受请住持永明寺(今杭州净慈寺),接化徒众。
杭州净慈寺
永明延寿大师之慈悲
大师之慈悲心肠,既表现于出家之前,茹素不食荤腥,力行放生,甚至因悲心急切,挪用库银放生而罹难,不惜以一己之命而救众生之命,赴市受刑,坦荡面对,幸得钱王宽容赦免,并允出家。
大师出家悟道之后,更是广行万善,慈悲济世。大师不仅力倡“止杀兴哀”,戒杀放生,而且宣扬“博爱济生”、“济急利时”,救贫济苦。他重视动物的生命,更珍视人的生命,大师引《正法念经》“造一所寺,不如救人一命”,特别强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人本观念难能可贵。
大师建塔镇潮,防止水患肆虐,是慈悲;应机说法,广利群生,更是最大慈悲。尤其是以慧眼观察时机因缘,针对宗派纷争,狂禅弊端,力主诸宗融合,万善同归,禅教净合一,导归净土,不惜宗派法统不传,惟求佛法慧命永续,没有彻底无我、怜悯末法众生的无上慈悲,何以能做到?
永明延寿大师之精进
大师之成就,源于其广大悲心,基于其勇猛精进。无论在四明、在天台、天柱、雪窦、灵竺、南屏,大师之行持始终精进不懈。如在天台智者岩,大师曾九旬入定,有鸟筑巢于衣裓,在南屏净慈日课一百八事,领众行道,如此种种,皆是其精进示现。
另一方面,大师一生可谓华章辉煌,著作等身。不仅自己勤奋笔耕,而且凭其崇高声望与巨大摄受力,吸引并组织各宗高僧,共同校量著述。大师的编著中,以《宗镜录》百卷煌煌巨著及《万善同归集》六卷最有代表性,也最有影响。另有《唯心诀》、《定慧相资歌》、《神栖安养赋》、《警世》、《禅净四料简》及诗赋等存世。这些著作不仅契应中土机缘,承佛的旨,续佛慧命,阐发了大师圆融的佛学思想,而且使一些重要的佛教文献资料藉以保留不失,确是极其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
大师一生修持不懈,著作等身,说法无数,度生无量,这都是大师勇猛精进的具体示现。若不精进,何以能有如此伟大的功德与贡献?
《宗镜录》
永明延寿大师之圆解
大师由勇猛精进,定慧等持,终至大彻大悟,于佛法融会贯通,圆解无碍。复经观音菩萨甘露灌口,更是辩才无碍,随机施教,说法度众,广行摄化。凡大师行化之处,获法益者无数。
大师虽为法眼宗法脉,但不局限于一派一宗,而是立足于佛法本来,着眼于佛教整体。他继承发扬法眼文益、天台德韶的优良传统,力纠狂禅时弊,廓清疑惑误解,并以大智慧圆解佛说诸经,用大手笔融汇中土诸宗。
他“举一心为宗,照万法如镜”,倡“万善同归”,照彻万法,圆解诸宗。在他的思想中,融进了唯识的八识说、中观的毕竟空说、天台宗的性恶说、华严宗的“三界唯心”说,沟通了禅宗与净土宗的净土观,开创了融合唯心净土与西方净土、圆解自性弥陀与西方弥陀的先河,为禅净诸法合流共修奠定了扎实的理论基础。
永明延寿大师之善行
大师一生化众无数,在杭州永明道场,领众行道,度弟子一千七百人;开宝七年()再入天台,传大戒度人万余。圆寂后千年来,因其书、因其法而得度者更是不可胜计。
不仅如此,大师还明理重用,悟行相资,将释尊“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的纲领切实付诸行动,践履诸善,积功累德。他精进修道,说法度众,文字般若,弘法利生,是大善行;慈悲放生,济贫止哀,是大善行;崇尚和平,消弭战争,建议吴越国王“舍别归总、纳土归宋”,促进和平统一,更是大善行。
弘法利生时,他总是真诚祈愿“天下太平,大王长寿,国土丰乐,无诸患难”。主张“尽忠立孝,济国治家,行谦让之风,履恭顺之道”;提倡安乐有情的善举——包括施食、给浆、治病与药、解决衣服与住处等等慈善救济活动;发扬庄严国土的善行——包括平路开道、造船建桥、凿井修厕、植树造林、建造亭台等改善和美化环境的社会公益活动……如此种种世出世的善行,大师无不躬行实践之。而大师的《万善同归集》则是广行万善的理论基础和具体指导。
《万善同归集》
永明延寿大师之声望
大师一身兼祧两宗,足见其德隆望重。吴越王授延寿智觉禅师号;钱俶亲为《宗镜录》制序,并主张三教一致,而以佛教为最上(序曰:“儒,吾之师也”,“道,儒之师也”,“释,道之宗也”);宋太宗极为尊重大师,故赐其塔额曰寿宁禅院。
明代四大高僧之首、净宗八祖袾宏莲池大师在《往生集》卷第一“永明寿禅师”条后作赞曰:“永明佩西来直指心印,而刻意净土,自利利他广大行愿,光昭于万世,其下生之慈氏欤,其再生之善导欤!”
清世宗雍正皇帝对大师更是赞赏备至,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称大师为“震旦第一导师”,认为大师是“曹溪后第一大善知识”、“超出历代诸古德之上”。因此,在其论述中经常引用永明语录,以永明的圆融正见作为分析的依据与评判的标准。《御录宗镜大纲》是雍正对永明延寿百卷《宗镜录》亲自摘录的大纲。与此同时,他还加封大师为“妙圆正修智觉禅师”,敕令“修葺塔院,庄严法相,令僧徒朝夕礼拜供养”。
净慈寺永明大师塔院
永明延寿大师之影响
永明延寿大师作为一代宗师,开祖佛同诠、禅教律净一体、会归净土的圆融思想与笃志西方、行归净土的精进行持,对宋及以后中国佛教的走向产生了极为深刻而长远的影响,并成为中国佛教发展的主潮流。
永明大师集禅门法眼宗第三代宗师与净土宗六祖于一身,其思想结合禅净、会宗各家、导归净土。此等倡举,开历史之先河,成一时之风气,为后来佛门诸宗并合修学之端倪。
大师的影响一直延续到近现代,有增无减。虚云禅师等禅宗祖师、印光法师等净宗祖师,以及近代佛教革新运动领袖太虚大师等,都对永明大师有着很高的评价。
大师对海外亦有重大影响。《宗镜录》由高丽学僧智宗传归朝鲜半岛,此后复有36人受高丽王派遣从延寿学法,法眼宗脉得以在海东延续。他的思想和风范对海东弥陀净土信仰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自高丽王朝成宗(—)开始,韩朝的念佛活动活跃。文宗仁睿王后曾发愿结莲社,文宗四子义天建堂阁修西方净业,这都与永明大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永明延寿大师富有传奇色彩而功德巍巍的一生,无可辩驳地说明,大师实乃禅门狮子、教海通家、净土圣贤!今值大师圆寂纪念之日,我们深切缅怀这位两宗祖师、一代高僧,不仅要学习大师著作,理解大师思想,更要继承大师遗志,大力弘扬大师留下的文化遗产!
(本文节录自杭州师范学院*公元教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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