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长荣
方长荣,南京人,江苏散文学会会员。
(一)好打不平,终究惹祸
水浒中人称“花和尚”的鲁智深,原来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官,因有相当吓人的蛮力气,又会点武功,自然混得风生水起,可能是想吸人眼球,竟然别出心裁地在身上画上龙啊、虎的,动不动就脱衣服,让人惊骇不已。
他的这般造型被人看作是不检点,没想到近千年后的今天,却有很多人模仿,而且流行十分,这便是纹身,不过仍然不被大家认可,如此看来鲁智深应该是纹身的鼻祖。
鲁智深虽说让人感觉是个二混子,其实并非如此,他性格耿直,爱打抱不平,用现在的话说,喜欢管闲事而且不计后果,为此断送了大好前程。在街上碰到一对父女遭人欺负,他闻听后不依不饶非要去揍人家不可,得亏朋友拖住,便安排这对父女赶紧离开,还掏出银两赠送,其仗义行为值得赞诵。估计这对父女已经到达安全地带,这位鲁提辖就不省事了,跑到卖肉的郑屠夫肉摊边找事,你说本来事情都结束啦,何必来插这杠子,完全是没事找事做。
你要是说几句或者骂几句也没多大事,可他偏偏不走常人之道,一会要肉一会要骨头,不是剁大了就是剁小了,硬是在找茬。人家当然不乐意,何况本就是个地痞流氓,平时就霸道,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举刀就砍,鲁智深等的就是如此,还怕你不动手了,上了套岂能躲得掉。仅三二拳头就将屠夫打倒在地,看他二眼直翻,鲁智深心知不好,再不走还待何时?由于观望者众多,他还喃喃自语道:这厮还在装死吓人了。自己赶忙溜之大吉。
(金翠莲)二、避祸五台山,全庙难安宁
鲁智深打死了郑屠夫,在熟人的介绍下,跑到五台山当了和尚,按理说应该反思,自己到底是打抱不平,还是惹是生非,人家虽然有些霸道,但也不至于以命相抵吧。他没有这么想,也不指望人家报恩,更不后悔自己的作为,哥就是这么任性。到五台山出家拜了智真长老为师傅,这个长老可不简单,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精,鲁智深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人,唯有对这个师傅恭恭敬敬,不敢半点造次。
可以这么说,鲁智深当了半辈子和尚,却念不全一本经,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他喜欢的就是酒肉或者杀人放火,这个清律岂是轻易能守的。因为他的身上有文身,被人们称为“花和尚”整日不做和尚事,对满寺的同仁不屑一顾、视而不见,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寺庙的清规戒律没有一样能约束他,把佛门禁地折腾的鸡飞狗跳。
可能是心中郁闷,整天泡在酒缸里嗜酒如命,然后就是胡闹,特别是醉酒神志不清时,唯有师傅能镇得住他,每当如此,只好叫来师傅,只要见到智真大师,立马乖乖安静,哪怕神志再不清都没半点不敬。
由于屡教不改,寺庙难以安宁,严重影响大家的正常工作和生活,一次,又喝醉了酒,竟把半山腰的亭子给毁了,还把菩萨塑像也弄坏,这可是寺庙大忌,弄得全寺庙的僧人怨声载道,没得办法,师傅只好让他去投奔大相国寺,指望换个环境有所改变,那晓得这个徒弟非佛门静人,十足是个打杀的料。
(三)倒拔杨柳惊混混,二龙山上当老大
鲁智深在来相国寺的路上也不甘寂寞,轰轰烈烈干了不少事,来到相国寺并不受欢迎,碍于面子,长老不好推脱,又不敢留在庙里,生怕惹出事来,就叫他去看菜园。没有管束自由自在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当地有几个小混混长期偷盗菜园的菜,僧人们颇为头疼,小混混狂得很,听说新来个和尚,便决定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这回遇着了对头。
几个小混混本想把他弄到粪坑里,结果被鲁智深一阵乱打,自己跌进粪坑,为显示自己的本领,出言狂大:千军万马我都能进能出,对付你们结果小混混算什么。别说,还真的给镇住了,他说的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真假难分。
小混混第二天杀了猪买了酒要来拜他为师,正喝的起劲却闻的乌鸦叫,原来边上一棵杨柳树上有个乌鸦窝,有人说不吉利,因为民间有“乌鸦叫,祸事到”一说。有人要去搬梯子拆了鸟窝,鲁智深说哪有那么麻烦,只见他跑到树下蹲下身子,双手抱树一声大吼,竟将碗口粗的杨柳连根拔起,看得几个混混目瞪口呆。
相国寺并不是他的理想所在,时间不长又漂泊江湖,遇到杨家将的后代,人称“青面兽”的杨志,还有林冲的徒弟“操刀鬼”加上自己“花和尚”光听绰号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几人跑到二龙山的宝珠寺寻事,废了头领邓龙,硬是抢了人家的地盘,就此落草为寇、占山为王,鲁智深还做起了龙头老大,和尚做山大王世间少有。
(四)入伙梁山不求禄财,遇师指点圆寂成仙
做了二龙山的寨主,逍遥日子不长,便引来朝廷的镇压,虽然联合几个山寨共同抵抗,也是无济于事、凶多吉少。关键时刻,梁山的宋家军及时赶到,打跑朝廷军解了覆没之险,为示感谢便入伙水泊梁山,成为梁山最大在野党。
接受朝廷招安后,他跟随宋江南征北战立功无数,特别是在围剿方腊的战斗中,先擒拿方的大将夏候成,接着活捉方腊立下首功。宋江劝他还俗做官,被他拒绝,而且说了句极有寓意的话:“洒家心已成灰,不愿做官,只图寻个净了去处,安身立命足矣。”见他如此消沉又劝他主持名山大寺,鲁智深还是拒绝:“都不要,要多也无用,只图个囫囵尸首,便是强了。”这几句话好像他有所感,料到以后的结局。
路过五台山便随宋江一道来拜见师傅,师傅开口说了句“徒弟一去数年,杀人放火不易。”弄得两人尴尬不已,临别又赠言语:“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也许是杀人太多良心难安,也可能受师指点而看破红尘,不久就到杭州的六和寺再度出家。一天夜里突闻战鼓大响,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摸了禅杖大喊着跳出来,吓得寺庙众僧不知所措,结果是虚惊一场,原来是钱塘江潮水响声。
鲁智深是关西人不知浙江潮信,闻听后拍掌大笑:“俺师傅智真长老,曾嘱咐与我四句偈言:逢夏而擒,我在万松林捉了夏候成;遇腊而执,我生擒了方腊;今日应了潮信,俺想既逢潮信合当圆寂。”
又问众僧“圆寂”是什么?当得知圆寂就是死时,便笑道:“既然死叫着圆寂,洒家今已必当圆寂,烦与俺烧桶热水,洒家要沐浴。”洗好后安排人去告诉宋江,自己就打坐在椅子上,说了人生最后一句话:“今日方知我是我。”真的圆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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