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代,久居五台山的著名高僧镇澄在所编《清凉山志》中,作了进一步的发挥:“后汉明帝永平十年,摩腾、法兰二尊者西至,以慧眼观清凉山乃文殊化宇,中有阿育王所置佛舍利塔。阿育王,此云无忧天竺铁轮王也。能驱使*神,将佛舍利造八万四千塔藏之,散布浮图,五台山有一焉。奏帝建寺,额日大孚灵鹫寺。大孚,弘信也。帝以始信佛化,故以名焉。”
清凉山志即依此说,摩腾、法兰是传入五台山佛教的最早僧人,五台山传入佛教的最早时间是东汉永平十年。因为《清凉山志》是迄今流传最广的一部关于五台山佛教史的专志,因此,关于五台山在东汉时传人佛教的说法便流传最广和深入人心。
明王朝建立后,由于明太祖朱元璋早年出身僧侣,自然对佛教怀有特殊感情。以后诸帝,便也都笃信佛教。为了笼络蒙、藏少数民族,明成祖又十分重视喇嘛教,致使五台山佛教在明代又有了新的发展。
五台山大显通寺明成祖永乐四年(年)秋,成祖朱棣派人到西藏迎请西藏地区名僧哈里嘛尊者入京,敕封为大宝法王、大善自在佛。师性爱林泉,不乐京师,成祖说:“五台深林幽谷,万圣所栖,师可居之。”并敕赐銮舆旌幢伞盖之仪,遣使送至五台山大显通寺安置。哈里嘛逝世后,明成祖又敕命为哈里嘛在显通寺法堂塑像奉祀。表明明代喇嘛教的兴盛。永乐五年,派左监杨昇修佛舍利塔并塔院寺。第二年,又敕五台山十寺为国祝厘,命五台县按月供给寺僧米粮。又将贝叶灵文经和梵文经藏赐于大文殊寺。从永乐十三年(年)一十九年(年),成祖先后4次制书于五台山妙觉圆通国师,以示对五台山的礼遇。
明英宗正统十年(年),英宗敕造大藏经送五台山普恩寺,永充供养。天顺二年(年)英宗敕谕护持五台山显通寺曰:“五台乃名胜之地,古刹所在……
昨命僧录觉义从铃住持,率所在僧徒自在修行,今特颁敕护持凡本寺及合山诸寺,不许一名官员*民等入侵,违者以法罪之。”是年,又敕造五大藏经,安于5个台顶。成化十七年(年),明宪宗遣太监李珍,将高达5.3米的镀金文殊像一尊、画幅百轴、香金两、布帛4匹、念珠万串送文殊寺,为圣母祈安。明武宗正德二年()敕建五台山铜瓦殿,赐额广宗寺。正德七年(年)又敕梵僧杂而只坚于中台顶建寺所,铸铁为瓦,赐额演教,敕旨护持。
五台山塔院寺明万历年间,五台山佛教再度振兴。万历七年(年)神宗遣太监范江、李友重修塔院寺舍利塔。十三年(年)敕造大藏经,布诸天下名山,敕送五台山二藏。二十六年(年)夏,遣太监王忠、曹奉于5个台顶和狮子窝设弘福万寿救国佑民吉祥大斋。二十七年(年),敕造佛大藏经一藏于狮子窝,在5座台顶作祝延圣寿道场。二十八年(年)神宗又在五台山设龙会,赐全山僧人锡杖、衣钵副,神宗母亲李太后亦舍钱于五台山修建寺庙。万历三十四年(年),神宗为母祈福,诏五台山僧妙峰法师在全国13省募化10万斤生铜,铸造铜殿,安置于显通寺,后又铸5座铜塔于铜殿前。当时五台山寺庙规模空前,全山佛寺达所,其中台内佛刹64所,台外佛刹36所。
入明后,崇奉佛教的明太祖“惩唐世吐蕃之乱,思制御之。惟因其俗尚,用僧徒化导为善,乃遣使广行招谕”。欲借优礼番僧,“化愚俗弥边患”,来安天下,遂改变元代对藏传佛教的管理方法,除在藏族地区设置卫所,委任藏族僧俗首领为官员之外,还利用藏传佛教在藏地的深远影响,大力封授宗教首领和人士,推行僧纲制度,通过对宗教的控制来加强明廷对广大藏区的影响。
明成祖对藏区的*策多吸收元朝的做法,较明太祖积极,先后分封噶玛噶举派、萨迦派和格鲁派的宗教领袖人物为“三大法王”,这是明朝统治藏区的一大转变。除此而外,明朝还封授国师、大国师等称号,赐予*金白银钞等物。“太祖招徕番僧,本借以化愚俗,弭边患,授国师、大国师者不过四五人。至成祖兼崇其教,自阐化等五王及二法王外,授西天佛子者二,灌顶大国师者九,灌顶国师者十有八,其它禅师、僧官不可悉数。”
这些*策,使汉蒙藏建立起和睦友好的关系,终明一代边陲俨然,社会稳定。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藏传佛教在五台山获得了进一步的发展。
明朝诸帝与五台山
藏传佛教在元代已传人五台山,而五台山文殊信仰则成为连接蒙藏与内地文化交流的桥梁与纽带,维系着民族团结,这一点也早已被明统治者所认识,故而历代皇帝几乎无不支持五台山佛教的发展。明代的几位皇帝中,除世宗外,大都对五台山藏传佛教非常尊崇,不仅在五台山重修、新建寺庙,而且允许许多藏僧在五台山游历圣迹,驻锡安禅,授徒传教,甚至建立自己的道场,这就为藏传佛教在五台山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明太祖非常尊奉五台山佛教。早在太祖抵达宣州时,就访寻元臣推荐的五台山璧峰禅师。洪武三年(年),明太祖在南京奉天殿召见了璧峰禅师,且留于大天界寺,咨问佛法。《释鉴稽古略续集》曰:“讳宝金,号璧峰,永寿人。族姓石,父称长者,母张氏。嗜善弗倦,有持钵僧,以观音像授张嘱曰:“谨事之当生智慧之男。’未几生师,白光照室。六岁依云寂温法师为弟子,薙染受具,诣讲肆穷性相之学,演说如贯珠然。次见如海真公于西蜀,示以道要,师大起疑情,寝食为废者三年。若得尘劳暂息,又至胁不沾席者三年。自是得大定力。……师往五台验知前生,见文殊瑞应,建灵鹫庵以居,负米来施者甚广。元顺帝召至燕京,赐以金纹伽黎衣,次年召见延春阁,命建坛祷雨辄应,赠以金缯,受之以赈饥乏。特赐寂照圆明之号,诏主海印禅寺,已而恳求还山。
洪武三年诏至南京,见太祖于奉天殿,留于大天界寺,时召入问佛法及*神情状,奏对称旨。四年赐馔于崇禧寺,五年正月既望,上行献佛之礼,敕师施摩伽斛食,以赈幽冥。宠赉优渥赐诗十二韵,有玄关尽悟。已成正觉之言。六月四日沐浴坐逝,寿六十五,腊五十九。荼毘舍利五色,齿舌数珠不毁。师丰伟端重,福慧双足,所至皆化,不啻生佛出现云。”
《清凉山志》卷三亦载“洪武戊甲,上诏至奉天殿,应对称旨。命居天界,日接天颜,训唱法义,赐紫衣金钵,及御制诗,有‘玄关悟尽成正觉’之语。”两文献之“大天界寺”与“天界寺”实为同一寺。其中“大”字表明为大刹,显现了它的地位。从此,明太祖也和五台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洪武七年(年),明太祖又召见了至五台山游化的中天竺僧人具生吉祥,让其留在蒋山,开化京师。《补续高僧传》载:“具生吉祥大师,梵名板的达撒哈咱失里,中天竺迦维罗国人。出剎帝利种,初研大小乘藏,寻知语言非究竟法,弃而习定于雪山,十二年得奢摩他证。……人五台憩寿安禅林,恒山之人敬事之。洪武七年,上闻之,诏住蒋山,皈依者,风雨骈集。”洪武八年(年),太祖赐诗慰问,有“笑谈般若生红莲”之句。除此之外,太祖于奉天殿还召见了他的弟子底哇答思,“赐度碟,命随方演教”。可见,太祖对梵僧非常尊崇,给予了他们随时随地弘法度人的权利。
明成祖也非常尊崇藏传佛教,对五台山也更为崇仰。他把五台山视为个灵山圣地,从经济上、文化上扶植五台山佛教。成祖在即位初,于永乐元年()命司礼少监侯显、僧人智光赉书迎请哈立麻。诏曰:“兹悉法王(即得银协巴)之名,令人夺*动心,遂数次遣使往迎。尤其上师为将如来之深奥佛法传来,并使所利益之西方众生均皈依和敬奉(释教),此犹如佛之降世。上师若不获最佳之智慧功德事业等成就,如是又何以广利一切众生?往昔朕居北方之际,业已闻上师之美名,向欲一见。今朕登极,中华普均安乐。朕久思者是:当做与清除黑暗等同之恩德。前者,释迦佛以慈悲之心利益众生。今为获得佛法之深邃成果,而上师因与佛同心无二,来此中原,宏扬佛教,利益国朝,此则踵随朕昔日之所思也!上师务必前来!……”
明太宗实录据《明太宗实录》“永乐四年(年)二月丙寅”条的记载:“尚师哈立麻遣人献佛像等物。”永乐四年十二月,明成祖“遣驸马都尉沐昕迎尚师哈立麻。先是,命中官侯显等往乌思藏征哈立麻,至是显遣人驰报奏已入境,故遣昕迎之”。《明史》卷三三一《西域传》亦载:“永乐元年命司礼少监侯显、僧智光赉书币往征。其僧先遣人来贡,而躬随使者入朝。四年冬将至,命驸马都尉沐昕往迎之。”
而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二十二《释道二》云:“文皇帝在藩,闻乌思藏有尚师哈立麻者,异僧也。永乐初,遣中官侯显赉书币往迎。五历寒暑,丙戍十二月乃至,车笃躬往视之,无跪拜礼,合掌而已,上宴之华盖殿,赐金百两、银千两,彩币、法器不可胜纪,寻赐仪仗,与群王同,封为万行具足十分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佐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赐印诰及金银、纱彩币,织金珠袈裟、金银器皿、鞍马,其徒封拜有差。”《双槐岁钞》卷三也载:“五历寒暑,丙戌十二月乃至,车驾躬往视之,无拜跪礼,合掌而已。”
明史纪事本末将《明史》、《明实录》与《四友斋丛说》、《双槐岁钞》相比较,发现其中略有差异。按《四友斋》说,侯显迎哈立麻是“五历寒暑,丙戌十二月乃至。”此处“丙戌即永乐四年(年)。如以“五历”推算,那么,侯显去藏时间是在建文四年(年)。此时燕王朱棣虽已即位,但内乱方平,诸事草创,不可能马上派侯显前往西藏。据《明史·郑和传附侯显传》中说:“元年四月奉使,陆行数万里,至四年十二月始与其僧偕来,诏驸马都尉沐昕迎之。”从《明史》记载来看,侯显及得银协巴从藏地出发至京,是“四历寒暑而不是“五历”。因此,《明史》、《明实录》之说应较为可信。
哈立麻至南京后,受到了明成祖以及其他官员的热情欢迎。永乐四年十二月己酉,“尚师哈立麻至京,入见,上御(于)奉天殿”。抵达南京之时,受到皇帝、皇后、皇太子、大臣及僧俗众人的盛大欢迎。其盛况汉藏史料均有记录。有史料载:“崇赉优渥,仪仗、鞍马、什器,多以金银为之,道路煊赫。”又藏文史料称:“身着盛装,手持华盖、宝幢、幡、飞幡等五彩缤纷的各种装饰品、供品及用绸缎、*金、水晶等制造的各式精美艺术品的队列;佩带大量*金饰品的三头大象和三百头驮载各种装饰品的大象;五万名手持鲜花及各种器乐的僧人;还有以九位皇子及三千名大臣为首的十万显贵,一百二十万名士兵围成一圈,他们有的手持盾牌,大部分手持长矛,其中持金锤、金斧、金马镫、金三尖刀等的各一百名……”尽管其中难免夸大之词,但仍可以反映出当时迎接场面之奢华与宏大。得银协巴至中原后,受到了明成祖的封赏。
《明太宗实录》“永乐四年十二月庚戌”条记云:“宴尚师哈立麻于华盖殿,赐金百两、银千两、钞二万贯、彩币四十五表里及法器、筒褥、鞍马、香果、米、茶等物,并赐其徒众白金、彩币等物有差。”
明史《明史》亦载:“永乐元年(年),命司礼少监侯显、僧智光赉书币往征。其僧先遣人来贡,而躬随使者入朝。四年冬将至,命驸马都尉沐昕往迎之。既至,帝延见于奉天殿明日宴华盖殿,赐*金百,白金千,钞二万,彩币四十五表里……”
永乐五年(年)正月初一,哈立麻进宫向皇帝贺年,皇帝赐宴款待。晚上诸皇子送大师归寺。继后,得银协巴在寺中广作佛事,并特为皇帝颂吉祥祝词。正月十五日元宵节,永乐帝为感谢新年祝颂事给得银协巴致书曰:“新岁,承致颂语,称誉深至,顾朕德薄,岂足以当赞扬,心领受之,不胜欣喜,吉祥无量,惟愿尚师大转法轮,广施佛力,济度群生,以称朕拳拳之意。”得银协巴抵京后,向朝廷进献了大量马匹。正月十八日,皇帝为感谢进献马匹事给得银协巴致书曰:法尊大乘尚师哈立麻:朕劳尚师远来,已慰所望。尚师又以马进,厚意深至,朕领受之,不胜欣喜。用致书酬答,以伸朕意,尚师其亮之。”
《明太宗实录》“永乐五年正月甲戌”条也说:“赐尚师哈立麻仪仗牙仗二、瓜二、骨朵二、蟠幢二十四对、香合儿(二)、拂子二、手炉三对、红纱灯笼二、蛇(鱿)灯二、伞一、银交椅一、银脚踏一、银水罐一、银盆一、诞马四、鞍马二、银杭(枕)一、青圆扇一、红圆扇一、帐房一、红纩丝拜褥一。”永乐五年二月初二日,成祖为请得银协巴在灵谷寺举办道场,给已故朱元璋夫妇荐福事,致书曰:“法尊大乘尚师哈立麻巴:朕承皇考太祖高皇帝、皇妣孝慈高皇后深恩大德,未能上报,夙夜不宁。欲举荐扬之典,重念奉天靖难之时,将士*民、征战供给,死亡者众。其时,天下将士*民,为嫌恶驱迫,战斗供给,死者尤甚众多。
四友斋丛说又念普天之下,一切幽*及胎卵湿化,禽兽草木,种种生灵,未得超度,诸如此类,欲与普遍济拔。今特迎请法尊大乘尚师哈立麻巴,领天下僧众,以永乐五年二月初五日为始,于灵谷寺修建普度大斋二七昼夜,以此良因,特伸诚孝。惟愿皇考皇妣起遥佛界,一切幽爽,咸脱沉沦,永固皇图,恩沾万有。兹特致书,以达朕意。尚师其亮之。”《明史》也载,当时卿云、天花、甘露、甘雨、青鸟、青狮、白象、白鹤及舍利祥光,连日毕见;又闻梵呗天乐自空而下云云。《四友斋丛说》卷二十二《释道二》云亦说:“五年(年)春二月庚寅,命于灵谷寺启建法台以荐皇考皇,尚师率天下僧伽举扬普度大斋科十有四日,上伸诚孝,下反幽爽。自藏事之始至于竣事,卿云天花,甘雨甘露,舍利祥光,青鸾白鹤,连日毕集。一文桧柏,生金色花,遍于都城,金仙罗汉,变现云表,白象青狮,天灯导引,盖旋绕,亦既来下。又闻梵呗空乐,自天而降,群臣上表称贺,学士胡广等献圣孝瑞应歌颂。”
这一记载虽颇为可疑,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明成祖对藏传佛教的尊崇。荐福活动结束,皇帝赐哈立麻金百两、银千两、钞二千锭、彩币表里百二十、马九匹。《明太宗实录》“永乐五年二月庚寅”条曰:“尚师哈立麻奉命率僧于灵谷寺建普度大斋,资福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竣事,赐哈立麻金百两、银千两、钞二千锭、彩币表里百二十、马九匹。”在灵谷寺为高帝后嘉荐福法会后,于三月封其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并赐印、诰、金银彩币、织金珠袈裟、金银器皿、鞍马等。
册封得银协巴的同时,还给随同进京的其他三位喇嘛分别颁赐了封号,其中封孛隆通瓦桑儿加领真为灌顶圆修净慧大国师,封高日瓦领禅伯为灌顶通悟弘济大国师,封果栾葛罗坚赞巴里藏卜为灌顶弘智净戒大国师,皆赐印、诰、银、钞、彩币等物。七月乙卯,皇后徐氏(仁孝皇后)崩逝。继后,得银协巴前往五台山为皇后徐氏荐福。《明太宗实录》“七月癸酉条说:“命得银协巴前往山西五台山,资荐大行皇后,赐白金一千两,镌缎、缎罗、绢、布凡二百六十,赐大国师果栾葛罗坚赞巴里藏卜等白金、文绮、钞有差。”得银协巴接到上谕后,不辞路途辛苦,奉命直奔五台山为大行皇后荐福。
在封哈立麻为大宝法王的同时,明成祖又邀请昆泽思巴、释迦也失。《明史》记载,永乐十一年(年)二月到南京朝见皇帝,并被封为“万行圆融妙法最胜真如慧智弘慈广济护国演教正觉大乘法王西天上善金刚普应大光明佛”。永乐十二年(年),释迦也失也入朝拜见明成祖。《明史》卷三三一《西域三》记载:“大慈法王,名释迦也失,亦乌斯藏僧,称为尚师者也。永乐中,既封二法王,其徒争欲见天子邀恩宠,于是来者趾相接。释迦也失亦以十二年入朝,礼亚大乘法王。明年命为妙觉圆通慈慧普应辅国显教灌顶弘善西天佛子大国师,赐之印诰。”十三年(年)初,释迦也失至五台山朝拜圣迹。
之后,明成祖于永乐十三年六月、十五年(年)秋天、十七年(年)春天、十九年(年)夏天,四次制书五台山慰问释迦也失,且遣使送与袈裟、禅衣、瓜果、镀金莲座、佛像、偈赞等。可见,明成祖对大慈法王的尊奉。“迨成祖,益封法王及大国师、西天佛子等,俾转相化导,以其共尊中国,以故西陲宴然,终明世无番寇之患。”可见,尊崇番僧、优礼藏传佛教的重大作用。
明宣宗对五台山藏传佛教十分尊崇。宣宗宣德二年(年)夏,上制书妙觉圆通国师曰:“朕惟佛氏,道体冲玄,德用神妙,厥大无外,厥高无等。历代人主,罔不崇信。朕恭膺天命,主宰华夷,体祖宗一视同仁之心,隆佛氏慈悲不二之教。追惟皇祖太宗文皇帝,皇考仁宗昭皇帝,鞠育深恩,如天罔极。欲举荐扬之典,一念之诚,夙夜惓切,惟大师功行高洁,定慧圆明,朕切慕之。特遣太监侯显,费书礼请,冀飞锡前来,敷扬宝范,广阐能仁,以副朕诚。朕不胜瞻望之至。”后宣德九年(年)释迦也失再次来京时,宣宗又封其为“万行妙明真如上胜清净般若弘照善慧辅国显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觉如来自在大圆通佛”,由此可见宣宗对藏传佛教的尊崇。
五台山英宗不仅积极把所造佛经送往五台山,还在五台山敕建寺院。正统十年(年)春,英宗造藏经,送台山安普恩禅寺。圣旨曰:“朕体天地保民之心,恭承我皇曾祖考弘道之志,刊印大藏经典,颁赐天下,开觉生民,福资大业。兹以一藏灵文,送安普恩禅寺,永供充养。听所在僧徒看诵赞扬,上为国家祝釐,下与生民祈福。务须敬奉守护,不许泛常私借观看,轻毁亵渎,致有损失。违者究治,故谕。”
天顺二年(年)夏,英宗又敕谕护持山西五台显通等寺曰:“朕惟如来之教,清净圆明,慈悲利济,阴翊皇度,觉悟群迷。自昔有国家者,皆遵崇其教,用广仁化。矧五台乃名胜之地,古刹所在。我朝尝建显通等寺,俾僧徒居住清修,上祝国釐,下祈民福。已有年矣,昨命僧录觉义从铃住持。率所在僧徒,自在修行。今特颁敕护持,凡本寺及合山诸寺,不许一应官员*民人等侵扰,以沮坏其教,违者以法罪之,故谕。”
是年(年)夏,英宗又敕谕曰:“朕惟佛氏之教,以空寂为宗,以普度为心。化民以善,觉物以真,勿杀以崇仁,勿盗以崇义,勿淫以崇礼,勿迷以崇智,勿妄以崇信。使强不凌弱,大不虐小,各安其分,各遂其生,举一世而同跻仁寿之域,其为功德,岂不远哉!今五台新建寺赐名‘圆照’,听从僧徒自在修行。所在官员*民人等不得侮慢欺凌,以沮其教。违者必罪无赦,故谕。”是年,英宗还敕造五大藏经,安于五顶,各有敕旨护持,以充化宝,并觉生民。明宪宗认为:五台山者,大圣所宅,感应灵异,振耀今日,实我国家吉祥福地。
成化七年(年),宪宗即谕五台山都纲司曰:“朕观释教,古无官司,僧林穆穆,法化自淳。后世圣远道衰,不循律轨,淫盗奸欺靡所不至。故我圣祖,不获已。设僧司以治之,冀可复也。唯五台者,乃国家资福之所,千岩万壑,皆清行之棲,尔都纲司,宜卫护之,使修心之徒,安生得所。余不法者,依律治之。毋得挟官虐众,侵凌掊剋,以负朕意,违则罪之,钦此,故谕。”可见,宪宗把五台山看成一个国家资福之地。
成化十七年(年),宪宗为母亲祈安,造镀金文殊像,并遣太监李珍赉送台山文殊念寺,供养散施。谕旨曰:“朕惟佛氏之教,道明一极,德化群方。利兼自他,妙融空有,不言而民自信,不令而民自行。摄恶崇善,导迷返觉,其阴翊皇度之功,深矣。而五台山者,大圣所宅,感应灵异,振耀今日,实我国家吕(吉)祥福地。今特遣官奉赉佛像供仪,诣山修敬,以表朕诚。爱祈海宇宁谥,母后万龄,时熙民乐,同跻仁寿。刻之于珉,永示朕心。凡厥臣庶,咸体斯意,钦哉敬哉!”这年三月,慈懿皇太后,敕造藏经佛像,并嬸幢金帛若干,遣官修敬,特颁懿旨护持。
同年六月,宪宗又敕谕五台大文殊寺:“朕惟佛氏以空寂为宗,慈济为用,阴翊皇度,开觉生民,神化之功,幽明无间。是以华夷愚智,家户奉行,非勉之而然,乃自然也。其于治道,岂不裕哉!朕嗣位以来,至善之道,罔不思隆。今承皇考崇善保民之心,敕建五台山文殊寺。僧二十名,月给粮六斗,命尔端竹班丹禅师焚修。上祝国釐。下祈民福。一应官员*民,不许侵暴,以沮其教,违者治之,故谕。”是月,宪宗又敕谕五台山觉义定旺曰:“朕惟佛氏之教,以一心为宗,万行为用,德赞皇度,道善斯民,稽之前代,悉多尚之。逮我祖宗,兴作弥勤。于五台营建寺宇数区,实为国家祈福之所,今特命尔教纲,以职焚修,尚宜丕振宗风,广宣慈化,用副朝廷崇奖之意,钦此,毋忽。”可见,明宪宗把五台山视为国家祈福之所,并在五台山营建寺宇数区。
明武宗尊崇佛教,对于五台山藏传佛教尤其崇信。正德二年(年)秋天,帝“敕建铜瓦殿,赐额广宗寺,兼圣谕护持”。七年(年)春,又“敕梵僧朵而只坚,于中台顶,建寺一区,铸铁为瓦,赐额曰‘演教’,并敕旨护持”,遂使五台山藏传佛教兴盛起来。
明神宗认为佛教有助于王道,故也仰重佛教。《清凉山志》卷五记载,万历七年(年),“为穆考荐福,今上祈储”,敕建“大塔院寺并护国佑民释迦文佛舍利宝塔”。万历十年(年)正月,在塔院寺举行了无遮大会。十二年(年),又举行了规模盛大的饭僧法会。十三年(年),将所造《大藏经》二藏置于五台山。二十六年(年),复修了五座台顶、狮子窝等处,举行了弘福万寿报国佑民吉祥大斋,还于千佛澡浴池举行了大施会。二十七年(年)春三月,遣御马监太监王忠,赉送佛《大藏经》一藏于狮子窝,并赐寺额曰“大护国文殊寺”。神宗敕曰:“朕发诚心,印造佛《大藏经》,颁施在京,及天下名山寺院供奉。经首护敕,已谕其由。尔住持及僧众人等,务要虔洁供安,朝夕礼诵。保安眇躬康泰,宫壶肃清。忏已往愆尤,祈无疆寿福。民安国泰,天下太平。俾四海八方,同归仁慈善教。朕成恭已无为之治道焉。”
大藏经是年夏五月,仍遣太监王忠,赉送佛《大藏经》一藏安于中台,赐金泥水陆神像于龙泉寺,复建万佛阁。夏六月,仍遣王忠赉一藏安置北台。秋八月,遣官任、徐、杨、赵、何五人于五顶作祝延圣寿道场。二十八年(年)夏四月,遣太监王忠,赉送佛经三藏,安置余三台,普山饭僧。举行法会,敕赐供物,印造佛经等举措,为五台山藏传佛教的发展营造了良好的氛围。
从明代诸帝崇佛看,除世宗排佛对五台山佛教有所影响外,上述几位帝王、后妃都对五台山佛教非常尊崇,这是明代五台山藏传佛教兴盛的大主要原因。此外,宗教作为人类历史上一种古老而又普通的社会现象和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渗透于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对人的思想和行为都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每一种宗教都力图将自己的信仰体系,普及扩大至最广泛的地区、最广大的人群之中。因此,藏传佛教在五台山的发展也是西藏佛教自身发展的需要。藏传佛教在12世纪末到14世纪,已迅速发展并传播到西夏、内蒙古及汉地的广大地区。
明代藏传佛教更加繁荣,宗喀巴创立的格鲁派兴起,并通过改革逐渐完善了教义理论。因此,格鲁派本身需要向外发展,以此壮大自己的力量,来实现佛教普度众生之目的。而五台山自元代开始形成汉藏并存的局面,这无疑成为明代藏传佛教在内地发展的必选地之一。
《阿弥陀经疏抄》明代五台山佛教宗派以禅宗和密宗为盛,而华严、净土诸宗皆有。禅宗高僧有德清、镇澄、妙峰、楚峰等。德清自号憨山,在五台山钻研华严10年之久。在显通寺开讲《华严经》,百日之内,常住听经者0人,缁衣每日不下万众。镇澄法师与智光等在狮子窝创十方禅院,讲演华严,学者数千,复兴了五台山禅宗。律宗大师则有如馨律师和远清律师,使五台山戒法大兴。净土宗则有连池大师,唯念佛一门,著有《阿弥陀经疏抄》十万余言。可见当时宗派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