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作为一种体育活动,不仅具有增强体质、健身长寿的功效,而且还可以锻炼技巧、御敌自卫。很久以来,已经成为我国固有的传统体育项目之一。
武术的发展,由简而繁、一分为二,逐渐形成各种流派。从前有过所谓少林与武当、外家与内家的名称与区分:少林寺达摩曾经被认为是外家的鼻祖,而武当山张三丰则被当成内家的宗师。然而,这两个说法并不见于史书,令人难以置信。
河南嵩山少林寺,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于太和十九年()为接待天竺高僧跋陀(又称佛陀)而建立的。距今约近一千五百年的历史。虽然迭遭兵燹,但是屡经补修,武林名刹,岿然屹立。关于它的奇妙传闻,流行至今,仍然引人入胜。
关于达摩的传说:南北朝时,天竺香至王第三子、印度佛教禅宗第廿八祖达摩,避难航海东来我国,先在广州登陆,下榻于王园寺。梁武帝肖衍闻讯、派人迎到金陵并接见了他,因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于是达摩随手折断一枝芦苇,拋在水中,站在上边,渡过长江。他来到洛阳,看见壮丽的永宁寺院,认为“极佛境界,亦未有此”。后又到达嵩山少林寺,向壁而坐,冥思苦想,花费了九年时光,终于参透了玄机。他长于静悟功夫,能够在坐禅时,听见阶前蚂蚁打仗对阵的吼声,如同雷鸣般的响亮。
达摩久居寂静的山寺,看见僧徒筋肉废弛,身体衰弱,每当听经礼佛,就止不住打瞌睡,便发明了健身十八势,经过多年传授,后来发展成为一大拳派的源流。
达摩收了慧可为徒,并传授他四卷《楞伽经》。梁大同元年()圆寂,葬于熊耳山定林寺。后来,又有人看见他死而复活,手携只履,在葱岭上行走……。
达摩来中国传教,是中国佛教史和中印文化交流史上有重大影响的人物,他开创了中国佛教的禅宗,并被推为禅宗的初祖,长期受到人们的尊敬,这是历史事实。关于这一点,与达摩同时的杨街之的《洛阳伽蓝记》与略晚一点的道宣的《续高僧传》,都留下一些足可参证的资料。而把达摩神化,则是晚唐时期的人所为,其记述捕风捉影,难于置信。这里不作详辩。至于达摩被说成是少林拳派的创始人,更是没有根据的。从现存最老的一部记述武艺的明代程冲斗的《少林棍法阐宗》一书中来看,他在谈到源流与师承时,对达摩授拳之事,却是一字不提,显然,这不是出于疏漏,而恰好证明这就是“庐山真面目”。再根据唐豪的《附会达摩的十八手》来看,达摩“既不是少林寺僧,也不是少林初祖”,更没有“寓止于少林寺”。与唐豪同时的武术家何恺然也认为,“达摩非拳术家”。他们的考证,论据充分,令人信服。
然而,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前一假说,也并非无事生风,乃是从唐智炬《宝林传》和玄律《圣胄集》开始附会而沿习的。尽管上述达摩授拳之说并不确实,而少林寺从初祖跋陀所剃度弟子,不论是井栏反踢五百毽子的惠光、或是“常角力腾越为戏”而“拳捷骁武”的僧稠,师徒传统习武,还是有迹可寻,见诸史书的“武以寺名,寺以武显”,少林以拳勇名闻天下,这一历史事实,也是不能忽视的。
少林武艺,有过自己的光辉历史,远在唐、宋、明、清时,就曾经大放过异彩,这里恕不作详述。但是少林向来没有自称为外家,而是从有内家派后,才把少林叫做外家。
内家大概起源于明代。明季中叶,内家拳派曾经昙花一现。这派拳法,现在虽已失传,然而从曹秉仁的《宁波府志》、*宗羲的《王征南墓志铭》和*百家的《内家拳法》等文献中,尚可窥其一斑。,拳势与后来别的拳法毫无相似之处,显然不是同一源流。他们认为“外家以搏人为主,人亦得而乘之;内家则以静制动,犯者应手即仆”。《宁波府志》记载少林僧抗倭时,曾去鄞县同内家拳师张松溪较过武艺,“松溪袖手坐,一僧来蹴,松溪稍侧身,举手送之,其僧如飞丸陨空,坠重楼下,几毙,众僧始骇服”。
从前拳派之间,隔阂极深,上述是否确实,已不复可考,可以仅作参考。武当为道教,少林为僧人。过去的一些说部,每有所谓少林派与武当派之别,于是穿凿出奇,虚构所谓僧道斗法,以招揽读者,这些都是姑妄言之的无稽之谈。
内家拳法虽久已失传,却相继产生了太极拳法。从前,有人说内家拳与太极拳都是武当山道士张三丰创始和传授的。
湖北武当山如同中岳嵩山一样,也是旅游胜境。因为出了仙人张三丰和明廷大肆敕建宫观,而更为出名了。
关于张三丰的传说很多。《神仙传》曾经记载南北朝刘宋时有一个张山峰,外号叫朴阳子。元时,也有一个善于阴手的张三峰。《明史方伎传》、《征异传》、《七类修稿》、《淮南杂记》和《后列仙传》等书,都有通微显化真人、神仙张三丰的记述,但是都与拳技毫无关系。三丰能武之说,最早见于康熙八年*宗羲所作《王征南墓志铭》,其说如下:“三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得进,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氏所言三丰由一梦而精技击,乃是道家故意神奇其说,没有任何科学根据;至于张三丰创太极拳,乃世俗以讹传讹,更是不足征信。大量史料证明,太极拳的创始者,乃是明末清初的陈王廷。
陈王廷其人其事,《中州先哲传》和《陈氏宗谱》都有记载。他是一位武将,曾任乡兵守备,临阵决敌,深有体会。他继承了戚继光、俞大猷和唐顺之等整理民间拳法的优良传统,遍阅武术资料,研究了十六名家拳法,观摩了少林功夫,还汲取了导引、吐纳和五禽戏等长处,根据太极图说原理,自参照《*庭》、《内经》的卫生要求,经过分析综合,择全善而从,推陈出新,而编创了太极拳。其拳势螺旋缠绕,快慢相间,意识、呼吸和动作密切配合,把养生、健身和技击合而为一。在技击上,灵活反应,兼发并蓄,可以柔克刚,以弱敌强。
陈氏拳路,绵延相传门墙桃李,遍于各地。不言而喻,从上述事实来看,张三丰既然是神仙丹士,不懂技击,与太极拳派“风马牛”而不相及,当然也就不会是内家拳派的宗师了。道光年间,还有一位自称三丰信徒的李西月,煞费心机伪纂了一部《张三丰全书》,但是,其中《拳技派》一节,原来是从《聊斋志异》会注中照抄来的。无中生有和画蛇添足,也只能是无济于事的。
少林拳与太极拳,今天已成为我国盛行的拳术,对増进人们健康、充实医疗体育和技击训练等,颇有贡献。为此,我们了解一点它的来龙去脉、派别和师承等等,还是有所稗益的。但是,对于一些伪说、附会以及门户之见,则是应予澄清的。
(无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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