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写出这种句子的人,是情根深种,还是佛根深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李叔同才情横溢,在中年事业鼎盛时断然出家,法号“弘一”。
由于他曾在俗世有较大影响力,出家之后又拜净土宗第十三代祖师印光法师为师,他被不少修佛之人视为得道高僧。
然而,弘一法师圆寂前三天,留下的最后七个字:“悲欣交集,见观经”,却让一些修佛之人改变了对他看法,认为他还陷于悲喜之中,并没有开悟,算不上得道高僧。
什么才算得道成佛?佛说“不可说”。既然不可说,“不可说”也不能成为一说,说说又何妨。
于是音乐教授钱仁康替弘一法师辩解,他的悲喜并不是世俗的悲喜。
得道成佛之人“四大皆空”,哪来的世俗悲喜。
钱仁康认为弘一法师的悲喜,“悲”是佛家的悲悯情怀,是对众生的慈悲之心;“喜”是解脱之喜,正是一种得道的感受。
还有人认为,弘一法师圆寂前留下的七个字,恰好说明他已经成佛。
弘一法师自小就与佛有缘,他的父母和嫂嫂,都是虔诚的佛教信徒。
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人跟着和尚学念经,他在一旁悉心倾听,就学会了《大悲咒》和《往生咒》。
五岁的时候,弘一父亲去世,他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而是从和尚超度亡灵的诵经声中,产生了对生死的思考。
少年时期,弘一就把修佛融入到游戏中。他和小他九岁的侄儿,披着被单、蚊帐装和尚,他扮大师,侄儿跪在一旁扮小和尚。
为了有大师形象,他还假装圆寂。认为弘一圆寂后已成佛的人,把他童年、少年时期的这种经历,作为他佛根深种的证据。
长大后,弘一没有遁入空门,而是和尘世“俗人”一样,娶了一个盐商的女儿生儿育女。
他也和那个时代的一些进步青年一样,身上具有革新的锐气,对科考充满不屑,在科考的卷子上,写下批判科考的语句,以至于饱读诗书,却榜上无名。
认为弘一已经成佛的人分析,弘一成年后很长一段时期,都是在践行佛家对“生”的意义。
他把佛家对“生”的意义定位为“责任”,才应缘尘世,娶妻生子。为了这份责任,他还推迟了出国留学的计划。
弘一的母亲在他二十五岁时去世,这次他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深切的哀伤和恐惧,因为去世的人是他的挚爱。
他解脱哀伤的方式是把死亡看成往生,在他母亲的葬礼上抚琴高歌他为母亲创作的《梦》。
笃信弘一的人认为,他母亲去世让他参透生死。之后他用一种“不负责任”的方式,去追寻另外一种生的责任。
弘一在他母亲去世的第二年,抛妻弃子到日本留学学习艺术。笃信他的人认为,这是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修佛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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