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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仁
《华严经》中说,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示现的道场,所以,不但中土学佛者对五台山心生向往,而梵僧们也对五台山有深深地崇敬之情。
今天要讲的故事,就是两位梵僧朝拜五台山时的离奇经历。
时间:唐朝仪凤年间
地点:五台山
人物:梵僧、尼僧
山风凛冽,刮面生疼。
在五台山遭遇这样的山风是常事,但是对两位刚刚从西域来到中土的梵僧来说,这的确是他们朝拜文殊菩萨途中的一种考验。
更何况,他们二人手中还捧着鲜花和香炉,用肘、膝在山间艰难地行走着。
从天蒙蒙亮,直走到日渐西斜,他们总算接近山顶了。
看着不远处的山顶,他们不由得松了一小口气,打算找一个地方避避风,休息一下,再一鼓作气到山顶去。
这时,他们耳边忽然隐隐传来诵经的声音,绵绵不绝,却又声声入耳。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大感惊奇。
他们循声觅去,见到不远处的岩石之间,有一棵松树。松树下有一架绳床,绳床上正端坐着一位尼师。而朗朗的诵经声,则是从她口中发出的。
说来奇怪,虽然相隔不远,但是他们怎么也看不清尼师的面目,只是从声音和轮廓判断出是尼师。
两人仔细分辨她所诵的经典,竟然是《华严经》!
(皆仁注:这里说的诵,是指背诵经文,而不是指朗读经文。背诵经文比朗读经文的难度高很多。)
尼师的诵经声不急不缓,不高不低,宛若淙淙流水,缓缓流入人的心间。
而随着诵经声响起,《华严经》中所说的种种胜景仿佛就浮现在两人的眼前。
两人不由听得入神,而一路上的疲惫也仿佛不翼而飞了,他们全身心都沉浸在经文妙境之中。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天边红霞满天,照得山间一片金*。山上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金色,庄严无比。
这时,尼师停止了背诵。
她见两位梵僧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于是起身一礼,对两人说道:“见过两位法师。蒙两位不弃,在此听经。只是尼僧不应和比丘同止处。两位请便,若愿听经,请明日再来。”
两位梵僧对视一眼,看着彼此一身尘土的狼狈模样,苦笑着回答道:“是我二人冒昧了。只是山深路遥,我二人又远从西域而来,不知道应该在哪里栖身,可叹奈何。”
起先两人以为是自己离尼师太远,以致于看不清对方面目,但是如今晚霞漫天,山间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却还是觉得尼师的面目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有对方的声音清晰可闻,清朗而又庄重。
尼师声音微冷,宛若山间不时吹来的风一般:“两位若是不离开,那我就不能在此处逗留了。只能往深山而行。”
两位梵僧登时觉得进退两难,又是惭愧又是惊惧,惭愧的是,自己身为比丘,却让一尼僧为难;惊惧的是,天色渐晚无处栖身,而山间路险,也不好赶路。
二人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尼僧似乎是察觉了二人心中所想,沉吟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开口说道:“在前面不远的山谷中,有一个前人所留下的禅窟,两位如若不弃,可往彼处安身。”
两位梵僧一听,甚为欣喜,于是别过尼僧,就按照尼师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幸亏夕阳的余晖仍在,两人走了数里路,终于来到一处山谷,而谷中的确有一个荒废已久的禅窟,可供二人容身。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恍然,刚才所见的尼僧应该不是普通僧人。
于是,两人合掌,然后捧着香炉,向尼僧所在的数里外的北方行礼。
不多时,尼僧诵念《华严经》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二人耳边,二人心中感到惊奇不已。
二人收敛心神,专心听经,只觉得诵经声如泠泠泉水之音,不绝于耳。
从“如是我闻”开始,两人远远见到尼僧又端身正坐绳床之上,面向南方,口中闪现金色的光芒,一字一音,光芒渐渐增胜。
待她诵完两帙经文之后,她所在的地方已经光芒大胜,宛若太阳朗照一般,方圆十里之内亮如白昼。
等她念完四帙经文后,光芒渐渐收敛。
在她念完六帙经文之后,光芒都收入了尼僧的口中。
后来,两位梵僧将自己在山中的遭遇告知他人,有老僧说:这或许是文殊菩萨的示现,指点二人。
这件事情就被后人记录在《华严经持验记》中,而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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