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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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故事金笛银箫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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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笛声激越双剑合璧战邪魔

心结冰释二美同心弃前嫌

再说金笛秀士带着黑白无常、卓不凡、林如雪、秋菊等人,离开湘西地狱门向施州而来,晓行夜宿,一路无事,不几日便来到施州容美土司境内。

金笛秀士知晓施州容美、唐崖、散毛三大土司,容美居首,心想要探知巴氏古剑的下落,需从容美土司入手,于是带着众人直奔容美土司城而去。

金笛秀士等人来到王宫大门前,被侍卫拦住去路,随手便杀了那侍卫,有侍卫便飞奔回王宫报信。不一会儿,王宫里走出三名男子。走在前面的老者正是容美土司的田王爷,走在后面的两位年轻人则是容美双侠田行健、田势坤两兄弟。

田王爷脸凝寒霜,大声质问白无常为何滥杀无辜。

白无常见问,面露愠色,道:“湘西地狱门门主驾到,你的手下不知天高地厚,我只好出手教训。”言语傲慢至极,金笛秀士见状,使个眼色阻止,然后对田王爷道:“田王爷,在下今日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打听巴氏古剑的下落,还请王爷指点迷津。”

田王爷听了白无常的话后大惊,立即想到“金笛夺命,银箫摄*”的传闻,对金笛秀士道:“原来阁下是地狱门门主、巫山双秀的金笛秀士!不过本王只听说过巴氏古剑的传闻,至于是真是假,本王确实不知。”

黑无常闻言,以为田王爷故意推脱,威胁道:“田王爷,今天你不说出巴氏古剑的下落,休怪我们无情。”

容美双侠见黑無常对父王无礼,早已气愤难忍,老大田行健怒道:“我们容美土司立世数百年,绝不惧怕你这江湖邪派!我们就算知道巴氏古剑的下落,也不会让祖先遗留下来的神物,落入你们这帮邪魔外道之人的手中!”

站在一旁的卓不凡见田行健说话如此强硬,心里十分敬佩。

田行健话音刚落,只见白无常手中拂尘戟张,向对方扫去。田行健猝不及防,眼看来不及躲藏,情势十分危急。田王爷出手如电,右手把田行健向后一推,躲过白无常的拂尘,左手向上一抬,已用十成功力,击向白无常。白无常受此一击,向后退出三步,方才站稳,一时气血翻涌,忙凝神定气。

黑无常见田王爷一招之内击退白无常,心中大骇,手中判官笔一挥,疾如闪电地向田王爷要穴点去。

田王爷并不惊慌,用空手入白刃的招式,与黑无常周旋,竟然占了上风。二人以快制快,瞬间过了三十余招,到四十招时,只见黑无常一招仙人指路,手中判官笔挟雷霆万钧之力,直奔田王爷心窝。田王爷见状,并不惊慌,以右脚为轴,左脚向左一旋,一招摆手舞二郎担山的招式,右掌向黑无常右手腕拍去,快如闪电,黑无常右手腕被田王爷右掌拍个正着,被震退四步方才站稳,判官笔险些脱手,一时气血翻涌,说不出话来,忙原地坐下调息。

金笛秀士见状,对田王爷道:“容美田氏文武双修,家学武功果然名不虚传,我地狱门黑白二使竟然都不是田王爷的对手。”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卓不凡和林如雪,接着道,“那就让我们地狱门的两个年轻人跟你过过招!”说完从怀里拿出金笛,准备用笛声驱使卓不凡和林如雪攻击田王爷,试试二人的身手。

卓不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只见两条人影如飞而至,停在了田王爷父子三人身前。

卓不凡定睛一看,其中一人认得,正是僵尸门的霍都管。另外一人亦形同僵尸,颧骨高耸,显是功力极高之人。

金笛秀士正欲吹奏魔音驱使卓不凡和林如雪攻击田王爷,突见两人如飞而至站在田王爷身边,心中也是一惊,认出来者后,便道:“原来是萨掌门和霍都管,你们远居夜郎,何故不远千里跑到施州来了?”

在场之人听了金笛秀士的话后,不由暗惊。霍都管的武功已臻一流,萨掌门的武功比霍都管高出许多,在场之人,恐怕只有金笛秀士与他相当。卓不凡心想,如果二人联手对付田王爷,那可如何是好?

金笛秀士话音刚落,萨掌门便用腹语道:“金笛秀士,你我二十年未曾谋面,想不到你还活在世上。你不在湘西地狱门纳福,却跑到施州来,有何贵干?”声音细如蚊蚋,十分刺耳。

二十年前,金笛秀士游历夜郎苗疆时,曾与萨掌门相遇,两人一见如故,便一起游玩,一起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一日,两人酒至半酣,萨掌门邀金笛秀士加入蒙古人一统武林的计划。金笛秀士当时年轻气盛,虽有一统江湖的野心,但决无背叛大宋之意。听了萨掌门之言,婉言谢绝后,当即起身告辞。萨掌门见金笛秀士拒绝自己的提议,怕他泄露秘密,便想杀人灭口,遂起身拦住金笛秀士的去路。于是二人大战一天一夜,难分胜负,最后因金笛秀士险胜对方半招,方才逃离夜郎苗疆。回来的路上,他正好碰上五*教的血婆婆追杀教主*蜘蛛,顺便出手相救,把*蜘蛛带回湘西地狱门软禁起来,逼她炼制忘*水,为将来一统武林作准备。

二十年来,金笛秀士很少在江湖走动,避开已投靠了蒙古人的江湖门派,以免多生事端,未承想今日在此与萨掌门不期而遇,对方肯定要报二十年前的半招之仇。于是金笛秀士道:“萨掌门,我今天找田王爷有事,希望你不要插手,以免伤了和气。”

萨掌门用腹语道:“你今日到容美找田王爷,是想得到巴氏古剑,号令江湖吧?”

金笛秀士道:“我想号令群雄也罢,一统江湖也罢,总比你卖国求荣要好。”

萨掌门见金笛秀士说出自己的秘密,杀心顿起,腹语道:“金笛秀士,二十年前你胜我半招,今天不如再战,分个胜负!”说罢已暗运僵尸神功,伺机进攻金笛秀士。

金笛秀士突闻空气中传来一股尸臭之味,已然明白萨掌门暗中催动僵尸神功,想偷袭自己,于是道:“对付你这小人,哪需要我亲自动手,派两个门徒即可!”说罢把金笛置于唇边吹奏起来。

卓不凡和林如雪闻听笛声,同时拔剑向萨掌门攻去。

萨掌门见卓不凡和林如雪闻听笛声,像变了个人似的,拔剑向自己扑来,知道二人受金笛秀士的笛音控制,便不敢大意,忙运起僵尸神功抵抗,三人顿时战在一处,一时难分胜负。

霍都管见卓不凡和林如雪受笛声控制,把萨掌门逼得手忙脚乱,心想只要阻止金笛秀士吹奏笛声,卓不凡和林如雪就不是萨掌门的对手,遂缓步向金笛秀士走去。

田王爷听了萨掌门和金笛秀士的对话,已然明白金笛秀士虽然有一统武林的野心,却无背叛朝廷之意。萨掌门与蒙古人勾结,有叛国之心,比金笛秀士危害更大。突见霍都管缓步向金笛秀士走去,他立即飘身上前,拦在了霍都管前面。

霍都管见田王爷拦住自己的去路,颇感意外,腹语道:“田王爷,我和萨掌门是来帮你的,你为何阻我去路?”

田王爷道:“你们僵尸门投靠蒙古人,大宋子民人人欲得而诛之。我容美土司世受皇恩,岂能与你们这帮背叛朝廷的小人为伍!”

霍都管听田王爷如此说,杀心顿起,一招“僵尸复活”,五指如钩,向田王爷面门抓来。田王爷见了,忙展开家学神功,二人战在一处,一时难分难解。

田王爷功力本与霍都管相当,但因霍都管掌力催出令人窒息的尸臭气味,需要闭气,难免影响功力发挥。再加上他年纪较大,百余招后,渐渐体力不支,最终被霍都管一招“尸横遍野”击败,摔出三丈之外,一时爬不起来。容美双侠见父王落败,忙跑上前去相救。

黑白无常见田王爷落败,双双飘身上前,与霍都管战在一处。霍都管以一敌二,竟然打成平手。

卓不凡一边力战萨掌门,一边思考如何带林如雪逃离金笛秀士,使其免受魔笛控制。他见黑白无常与霍都管动起手来,便心生一计,脚踏醉八仙步法,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林如雪身前,故意露出胸前门户破绽。萨掌门见状,喜不自胜,一招“僵尸复活”,双掌向卓不凡胸口拍来。卓不凡假装跌向林如雪,同时出手点了她的膻中穴,并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见萨掌门双掌拍向自己胸前,便借用对方外力,假装被其所伤,搂着林如雪向后疾飞两丈有余,刚好摔倒在秋菊身前。

萨掌门一招击退卓不凡、林如雪之后,便飞身扑向金笛秀士,阻挡他吹笛驱使二人攻击自己。金笛秀士见二人落败,萨掌门攻上前来,只好收起金笛,与萨掌门战在一处。

卓不凡见此良机,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搂起林如雪和秋菊,向王宫外飞奔而去,霎时逃出了容美土司王城。

金笛秀士见卓不凡带着林如雪、秋菊逃走,方才醒悟卓不凡先前是诈败,本想追赶,无奈萨掌门正全力攻击自己,一时摆脱不开,黑白无常又正与霍都管恶战,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卓不凡等逃得无影无踪。

卓不凡一气奔跑了两个时辰,估计金笛秀士、黑白无常不会追上来了,便放慢脚步,放下秋菊后,解开林如雪的膻中穴。

林如雪剛能活动自如,便挺剑向秋菊刺去。事起仓促,秋菊又不会武功,且近在咫尺,尽管本能地一躲,左肩仍被刺中,顿时鲜血直流。卓不凡见状,忙伸手击落林如雪手中宝剑,厉声喝道:“林姑娘,你这是为何?我们好不容易从金笛秀士的魔掌逃脱,你却对秋菊姑娘下此*手,太不像话了!”说完伸手点了秋菊左肩伤口穴道,止住流血,双手把秋菊揽在怀里,怕她跌倒。

林如雪先前膻中穴被点,被卓不凡挟着一路奔跑,虽不能动弹和说话,但意识清醒。见他挟着秋菊一起逃跑,早已醋意大发,因此穴道被解后,一腔怒气便向秋菊发泄,用剑刺伤了秋菊。见卓不凡严厉责怪自己,如此关心秋菊,她更加气愤,左手拾起地上的宝剑,又向秋菊刺来。

卓不凡见状,立即出手如电,夺下她的宝剑丢在地上。林如雪见此,仰脸看着卓不凡道:“你欺负我!”说完竟然哭泣起来。卓不凡见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秋菊道:“卓大哥,你不要为难林姑娘,她是在吃醋。”

卓不凡为人大大咧咧,对儿女私情也是大意,因此才辜负了林如雪的姐姐林如霜。听秋菊如此说,不解地问:“她吃什么醋,非要杀你不可?”

秋菊道:“林姑娘不是真心想杀我,只是气你关心我。卓大哥,林姑娘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卓不凡闻言,一时十分尴尬,说道:“小小年纪,心思倒多。”

林如雪见秋菊道破自己的心思,令卓不凡一时窘迫,心里倒感激起秋菊来。

林如雪左手扶着右肩,一边甩动右臂一边望着卓不凡嗔道:“你下手太狠了,痛死我了!”这便捡起地上的宝剑,上前牵着秋菊的手道,“秋菊姐姐,我们到前面找家客栈,为你疗伤去!”说完拉着秋菊的手,向前面走去。

卓不凡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还剑入鞘,疾步跟了上去。

二十三

姐妹团聚心有灵犀除魔音

兄弟重逢醉里乾坤解忧愁

卓不凡等人向前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集镇,已是掌灯时分。小镇还算繁华,街上行人较多,酒楼夜市正在营业。

为了不引人注意,卓不凡带着林如雪和秋菊来到镇东头的一家小酒楼,开了一间三人房。房间虽然不大,却十分干净。房里摆了三张小床,中间放置了一张茶几三把椅子,刚好容纳三人居住。卓不凡见房间较小,三张床近在咫尺,无隐私可言,便对林如雪和秋菊道:“房间太小,等会儿我把床移到门外过道上睡。”

秋菊闻言,知道卓不凡的心思,便道:“卓大哥光明磊落,不欺暗室,我们三人住在一房有何不可?再说,你和林姑娘刚脱离金笛秀士的魔掌,地狱门的人说不定正在四处找你们,你和林姑娘目前不宜露面。”

林如雪见秋菊不记前仇,心里十分感动,便道:“秋菊姐姐说得对,要是被门主抓到,我可能再也没机会逃跑了,一辈子都要受魔笛控制,成为杀人工具,想起来令人后怕。”

卓不凡闻言,觉得二人说得有理,便道:“我们暂且在此居住几天,等秋菊的伤养好之后再离开。”

听卓不凡提起秋菊的肩伤,林如雪颇觉惭愧,忙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道:“我这里有专治外伤的膏药,让我给秋菊姐姐疗伤,请卓大哥回避。”卓不凡闻言,便出门安排晚餐去了。林如雪叫来店小二,给了他几文碎银,吩咐他打来热水后,开始给秋菊疗伤。

待林如雪给秋菊疗伤完毕,卓不凡已吩咐店小二把晚饭送到房间来了。三人在房间用餐完毕,已是深夜,便上床睡觉。因连日来奔波劳累,十分疲劳,三人上床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三人在酒楼住了五天,卓不凡使了些银两,一日三餐由店小二送到房间,竭力避开地狱门的眼线,少生事端。

到了第五天吃晚饭时,秋菊突然伤心地哭泣起来,说自己离开这么久了,不知小姐檀香身在何处?

林如雪见秋菊因思念主子哭了起来,便道:“秋菊姐姐不必担心,说不定你家小姐回家去了也未可知。”

秋菊闻言,对卓不凡道:“卓大哥,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们长期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回聚贤庄去看看吧。我跟着你们,也是你们的累赘,不如回小姐身边去,还可以照顾她。”

卓不凡见她如此深明大义,十分感动,便道:“今晚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出发去聚贤庄。”

第二日吃罢早饭,卓不凡便带着林如雪和秋菊离开酒楼,向聚贤庄而去。三人晓行夜宿,在路上走了三日,一路无事。一日*昏,终于到达聚贤庄。

卓不凡见聚贤庄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中,依山而建,全是土人吊脚楼,十分壮观。庄前朝门廊柱有一副楹联:“有径皆穿绿树里,无人不在白云中。”只见庄园四周绿树竹林掩映,白云缠绕,甚合联意。

庄园门没有上锁,最上层灶房有袅袅炊烟升起。秋菊见了,惊喜道:“难道是我家小姐回来了?”说完带着卓不凡、林如雪向庄内走去。

秋菊熟门熟路,带着卓不凡、林如雪来到最上一层灶房前,只见檀香、向孝儒、桃红、了缘、神医李百药正坐在院坝里聊天。

秋菊见了檀香,立即跑上前去,抱着檀香哭泣起来,道:“小姐,请你原谅秋菊不辞而别!”

檀香见到秋菊,也是喜不自禁,道:“秋菊,你不辞而别,让我担心死了。现在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

卓不凡见了戴着僧帽的了缘,仔细辨认好久,突然跑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惊奇地问道:“小师妹,是你么?你没有死?”

林如雪见到了缘,更是惊奇,见卓不凡叫她小师妹,那人相貌与自己十分相似,断定是姐姐林如霜无疑,便跑上前去,双手抱住姐姐,泣道:“姐姐,我和卓大哥都以为你死了,叫我好生难过!”

了缘自从一年前跟绝尘师太出家后,每日吃斋念佛,心性大变,对儿女情长早已放下。此时突见卓不凡和妹妹林如雪,心里虽然突起波澜,但很快控制住,待卓不凡和林如雪说完,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了缘已是方外之人,一心向佛,再无俗世隋缘,还请二位自重,放开贫尼!”说完挣脱卓不凡和林如雪的双手,站立一旁,双手合十,闭目念起经来。

向孝儒见了卓不凡,高兴异常,待了缘挣脱卓不凡后,便跑上前去,抓住卓不凡的双手,喜道:“大哥,你安然无事,小弟就放心了。自从你上次回昆仑山后,让我好生担心。”

卓不凡闻言,知他担心自己被昆仑四子加害,心里十分感动,便道:“多谢贤弟关心!为兄一生光明磊落,未做亏心之事。小师妹未死,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桃红、李百药见向孝儒、卓不凡兄弟重逢,林如雪、了缘姐妹团聚,檀香、秋菊主仆相逢,也为之高兴。此时家仆阿福已做好晚餐,请大家入席就餐。席间,向孝儒向卓不凡讲述了自从唐崖土司城别后的奇遇,以及逃离五*教总坛来到聚贤庄的经过。待向孝儒说完,卓不凡也讲述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最后道:“如今小师妹安然无恙,昆仑四子诬陷我的罪名可以洗白了。”见了缘低眉不语,便没有再往下说。

李百药听了二人的传奇经历,很是感叹,便道:“二位少侠为人忠厚,又侠肝义胆,吉人自有天相!”

卓不凡道:“如今昆仑派、僵尸门等很多江湖门派已投靠蒙古人,正云集施州境内寻找巴氏古剑,只恐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向孝儒道:“老夫子临终时,告诉过我描写藏匿巴氏古剑地方的诗句,并说巴氏古剑藏于散毛土司境内某处。我们不如一起去我的家乡,找到巴氏古剑,阻止蒙古人的阴谋。”

卓不凡闻言犹豫道:“林姑娘受金笛秀士魔笛控制,到散毛土司去,要是碰到金笛秀士怎么办?”

李百药闻言便道:“林姑娘所中的失*水之*,老夫有办法解之。”

林如雪闻言,忙问李百药:“前辈真能替我解*?”

李百药道:“哼,这世上只怕还没有我李百药解不了的*!”

卓不凡听后十分高兴,就催李百药马上解*。

李百药道:“这种*类似蛊*,一时半会儿还解不了,起码要个五六天方能见效。今天天色已晚,大家早点儿休息,我明天开始为林姑娘解*,还需大家配合才是。”说完从身上拿出一瓶药丸,递给林如雪,吩咐她每天早晚各吃一粒,有助解除体内之*。

林如雪接过李百药递来的药瓶,当即打开吃了一粒,顿觉神清气爽起来,便站起身来向李百药鞠躬致谢。

吃罢晚饭,众人又谈了一些江湖掌故,方才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事。

第二日吃过早饭,李百药叫来卓不凡、向孝儒、了缘三人,协助他为林如雪解*。

卓不凡不解,问李百药:“我们三人不懂医术,如何相帮?”

李百药道:“林姑娘喝了失*水后,听到金笛秀士吹奏的笛声,方才失去理智,受其魔音驱使,攻击敌人。金笛秀士的魔音,是以胡笳十八拍为基础改编而成,激越尖厉,虽能增加受控之人的功力,也会驱使其不顾性命,进攻敌人。”說至此,李百药停了停,转首对向孝儒道,“向公子得到的银箫才子的曲谱,以柔和为主,既能助人增加功力,又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如果用向公子的箫声助林姑娘练功,自然能抵御金笛秀士的魔音。”

向孝儒闻言,喜道:“原来这么简单,我现在马上吹箫助林姑娘练功。”

李百药道:“哪有这么简单!林姑娘需每日服用我给她的解药,慢慢除去她体内失*水的*性,再加上练功增加功力,假以时日,方可抵御金笛秀士的控制。与此同时,还需一对与之心意相通的男女,交替陪其练功,方能慢慢解除魔音之*。”

向孝儒道:“难怪前辈把我三人找来,林姑娘和了缘师父是双胞胎姐妹,林姑娘爱慕卓大哥,双双心意相通,我来吹箫,卓大哥和了缘师父轮流陪林姑娘练功,再好不过了。”

林如雪听向孝儒说出这番话来,顿感害羞,含情脉脉地望着卓不凡。了缘见妹妹的神情,心中掠过一丝苦楚。

李百药待向孝儒说完,便道:“向公子说得对,卓少侠、了缘师父与林姑娘心意相通,轮流陪其练功,应该没有问题。三人要练同一种功夫,方能有效。但问题是,三人从前所练武功派别不同,配合练功有困难。”

向孝儒道:“现在时间紧迫,尽量让林姑娘在未遇到金笛秀士前解*。我把摆手神功教给他们三人,吹箫配合他们练功,可能效果更好。”

李百药闻言喜道:“如果三人练习同一种武功,效果的确最佳,只不过摆手神功是你们土人的祖传神功,是不宜传给外人的。”

向孝儒道:“我们祖先创造这门武功,起初是助武王伐纣而用,是用来匡扶人间正义的,只要不传授给江湖败类,任何正义之士都可传授,使其发扬光大。”

李百药见向孝儒如此深明大义,心里十分佩服,便叫向孝儒开始传授三人摆手神功。

向孝儒先给三人传授摆手神功的内功心法,然后带三人来到院坝内,开始传授摆手神功的基本步法。三人之中,卓不凡武功已臻一流,醉八仙剑法与摆手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快记住要领。林如雪、了缘冰雪聪明,同样很快记住了摆手神功的要诀,假以时日,定能功力精进。

向孝儒见三人已记住摆手神功的步法要义,便开始一边吹箫,一边踏出摆手神功的精妙步法,在前面示范。卓不凡、林如雪、了缘跟在卓不凡后面练习。

四人展开摆手神功步法,犹如在跳配合默契的舞蹈,十分好看。向孝儒风流倜傥,人箫合一,卓不凡高大威武,风度翩翩,林如雪衣袂飘飘,仿如仙子,了缘虽僧服加身,仍美态万千。李百药、桃红等场外之人见了,不由鼓掌喝彩。

李百药十分高兴,心想不出十天,林如雪功力就会大增,到时既能解除体内之*,也能抵御金笛秀士的魔音了。

一日三餐有阿福和秋菊操持,檀香帮忙打下手,为众人解除后顾之忧,李百药专心为林如雪解*。几天来,卓不凡、向孝儒、了缘三人白天在李百药的指导下,陪林如雪练功解*,林如雪、了缘功力进展神速。有时桃红也参与其中,场面更加热闹。到了晚上,向孝儒陪卓不凡、李百药喝酒,三人常常是一醉方休,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二十四

母子相认望云空自悲西岭

父女诀别爱日何堪忆北堂

不出十日,林如雪、了缘功力已臻一流。卓不凡武功更上一层楼,放眼当今武林,能与之匹敌的,屈指可数。李百药见林如雪体内忘*水之*已解,功力已是一流,能抵御金笛秀士的魔笛控制,便建议向孝儒早日启程前往散毛土司,抢在蒙古人前面,找到巴氏古剑。

除阿福留下看守庄园外,檀香、秋菊跟随众人一起前往散毛土司。向孝儒前次来过聚贤庄,记得从聚贤庄去散毛的路,便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向散毛土司而去。

不几日便来到散毛境内。官道从仙佛寺北面而过,离仙佛寺仅有一里路程。李百药对该寺早有耳闻,便建议去仙佛寺看看。向孝儒正想向住持咸池大师打听一下巴氏古剑的下落,便同意李百药的提议。

向孝儒带着众人来到仙佛寺,拜见咸池大师。上次夺命秃鹫来仙佛寺,找咸池大师询问巴氏古剑的下落,被银箫才子打败逃走以后,经常有江湖中人来到寺里,向咸池大师打探巴氏古剑的下落。为避免伤及无辜,咸池大师让部分弟子离开寺庙,到外面化缘去了,仅留几个小沙弥在寺内打杂。

咸池大师见了向孝儒等人,便把大家引到自己禅房,吩咐小沙弥给众人倒茶。

李百药看到咸池大师后,问道:“大师近日是不是与人交过手,受了内伤还未复原?”咸池大师点头称是。李百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吩咐咸池大师用水服下,不几日便能治愈内伤。咸池大师接过药丸服下,双手合十,感激不已。

向孝儒问咸池大师:“大师学究天人,对散毛境内掌故了如指掌,不知大师是否对巴氏古剑的下落有所研究?”说完把描写巴氏古剑藏匿地点的七律诗背诵了一遍。

咸池大师闻言道:“我查阅许多史料,当年土人后裔曾沿酉溪而上,到了卯洞定居,土人摆手舞在卯洞一带遗存较好,我猜测律诗描绘的巴氏古剑藏匿地点,应该在向施主的家乡卯洞境内。”

向孝儒听大师如此分析,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带领众人,告别咸池大师,马上向卯洞而去。

向孝儒带着众人来到卯洞土司王府,不见两位王兄,便询问家丁何故。家丁见问,当即哭泣起来,然后告诉他,向孝祖在舍米湖死去,向孝忠继承王位后,带着萧别离、银箫才子和容美公主等人到悬空寺拜访高僧,询问巴氏古剑的下落,在悬空寺遇到强敌,向孝忠为救容美公主,不幸战死了。

原来,那日向孝忠带着萧别离、银箫才子、容美公主和两名家丁拜访悬空寺高僧后,准备下山时,却被柳云秋、夺命秃鹫、勾*雌雕、皇甫秀挡住去路,厮杀起来。萧别离对战夺命秃鹫、银箫才子对战皇甫秀、高僧对战柳云秋,向孝忠、容美公主二人合战勾*雌雕。萧别离武功在夺命秃鹫之上,三十招后已占上风。高僧亦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功力与柳云秋不相上下,银箫才子与皇甫秀相比,功力略胜一筹。唯有向孝忠、容美公主联手,功力仍不及勾*雌雕,战至五十回合时,勾*雌雕随掌力拂出断*香拍向容美公主,容美公主忙闭气后退,哪里还来得及,只见勾*雌雕五指如钩,抓向容美公主胸口。向孝忠见状,飞身挡在容美公主身前,勾*雌雕五指刚好抓进向孝忠心窝,向孝忠当场气绝身亡,容美公主也被勾*雌雕功力震飞出去,跌落寺后悬崖。

萧别离见状,一招击伤夺命秃鹫,飞身上前一剑洞穿勾*雌雕背心,尔后飘身飞向悬崖救容美公主,霎时人影全无。柳云秋、皇甫秀见勾*雌雕已死,夺命秃鹫身负重伤,哪敢恋战,便借机逃下山去,奪命秃鹫也抱起勾*雌雕尸体下山而去。待敌人逃走后,银箫才子、高僧等人到悬崖边一看,哪里还有萧别离、容美公主身影?众人唏嘘不已。银箫才子当即别过高僧而去,向孝忠的尸体由高僧和同去的家丁送回王府,高僧主动留下来做法事为向孝忠超度。

向孝儒听了家丁叙述后,一时悲痛欲绝,号啕大哭。檀香见状,也跟着轻声啜泣。卓不凡、李百药苦苦相劝,方才止住哭声。

一日晚饭时,管家对向孝儒说:“三王子,散毛土司不可一日无主,还请三王子上表朝廷,继承王位。”

向孝儒闻言道:“我是父王的养子,不适合做土司王爷,还是让大王兄的儿子继承王位为好。”

管家道:“小王子年纪尚小,不宜继承王位。再说,老王爷一直将你视如己出,如今大王子、二王子已故,王位非你莫属,也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向孝儒还想推托,神医李百药劝道:“向公子,养恩大于生恩,你继承王位名正言顺。如今是多事之秋,蒙古人觊觎我大宋河山,土司境内,需要你这样的侠义之士登高一呼,号召土民保家卫土,抵抗蒙古人入侵。”

听李百药如此说,向孝儒只好答应道:“那我就暂时继承王位,等大王兄的长子长大成人后,我再传位于他。”

众人见向孝儒答应继承王位,都十分高兴。檀香更是为向孝儒鼓劲道:“向大哥继承王位,一定会成为土司境内的典范。”众人也齐声道贺。

管家请人测了个*道吉日,为向孝儒举行简单的继位典礼。土司城内,大庆三日,街上摆了长桌百家宴,境内土民免费吃喝三天,十分热闹。

一日下午,向孝儒正在王府议事,有家丁来报,说是城门外有两人被人追杀,身受重伤,要求进城来,一人还说与王爷认识,问要不要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向孝儒闻言,便对卓不凡等人道:“我们出去看看。”

众人来到城门上一看,只见西邪、绝尘师太正与血婆婆苦战,旁边还站立着僵尸门的萨掌门和霍都管,以及地狱门门主金笛秀士、黑白无常。

桃红和了缘见师父身受重伤,便飞身下了城墙,挺剑攻向血婆婆。

向孝儒、卓不凡、林如雪跟着飘身落到城墙下,伺机相帮。

桃红和了缘已得摆手神功真传,武功已臻一流,二人合力,血婆婆已不是对手。血婆婆心中雪亮,心想桃红和了缘武功虽高,但临敌经验不足,趁二人一心猛攻,救人心切之机,双袖一拂,用内力催出无色无味的*粉,直扑二人面门而来。

西邪和绝尘师太见状大惊,二人不假思索,双双扑到桃红和了缘身前,反手将二人向后推出丈余,血婆婆双袖拂出的*粉,全部撒向二人,二人双双倒地,昏迷过去。

血婆婆一招得手,向后跃起,落在萨掌门身旁站定。

这时李百药、檀香、秋菊等人已来到城门外。李百药见西邪和绝尘师太中*,马上为二人医治。

这边金笛秀士见了卓不凡和林如雪,马上拿出金笛吹奏起来。卓不凡、林如雪闻听笛声,对望一眼,二人心领神会,假装受笛声驱使,挺剑攻向萨掌门。桃红和了缘见李百药为西邪、师太医治,便双双攻向血婆婆,要为师父报仇。向孝儒见霍都管上前准备帮萨掌门,便展开摆手神功步法,身形一晃,拦在霍都管面前,与之战在一处。

卓不凡、林如雪功力今非昔比,二人联手,已高出萨掌门许多,十余招内,萨掌门便显败相,心中大骇,想不到二人功力精进如此神速,一定是有高人指点,哪敢恋战,忙抽身落荒而逃。那边霍都管见萨掌门败走,不敢恋战,虚晃一招,狼狈而逃,向孝儒也不追赶,任其逃走。

血婆婆见萨掌门、霍都管败走,于是双袖一拂,*粉随劲风飞出。桃红和了缘见状,向后急跃而退,躲过血婆婆拂出的*粉。血婆婆则趁此機会,逃得无影无踪。

萨掌门等人败走后,场中仅剩下金笛秀士和黑白无常。金笛秀士见卓不凡、林如雪十余招内打得萨掌门落荒而逃,十分惊讶。待血婆婆、霍都管逃走后,再次把金笛置于唇边吹奏起来,见卓不凡、林如雪毫无反应,心下大惊,不明白二人为何不受笛声所控了。

向孝儒见状,道:“金笛秀士,卓大哥吃了*蜘蛛的解药后才喝的忘*水,不仅没有中*,反而功力大增,不受你的魔音控制。林姑娘的*已被神医李百药解了,从今往后也不会受你魔笛的控制了。念你没有背叛朝廷,我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你们走吧!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别怪我们不客气!”

事已至此,金笛秀士无可奈何,只好带黑白无常离开了。

西邪和绝尘师太吃了李百药的续命丹,已经醒来。但二人因中*太深,身体十分虚弱。

原来,上次在五*教总坛,金桐、西邪、绝尘师太三人联手苦战血婆婆,让向孝儒带着李百药、檀香、桃红逃走。三人联手仍不是血婆婆的对手,战至三百回合时,三人均受重伤,眼看要成血婆婆掌下之*时,却见银桐飞身上前,双手紧紧抱住血婆婆,叫金桐逃命。金桐见状,亦合身扑上前去,抱住血婆婆,高声对西邪道:“天哥,你快走,找到我们的女儿桃红,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西邪见状,仍欲扑上前去相救,被绝尘师太拉住,道:“我们快走,不要辜负了金桐的一片苦心。”

西邪闻言,明白金桐以死相救自己,便与绝尘师太一道逃出五*教总坛。血婆婆见二人逃走,一时气愤,挥掌击毙金桐银桐。

西邪和绝尘师太逃出五*教总坛后,向施州而来。由于二人身负重伤,且中了血婆婆的*粉,又无解药,身体越来越虚弱。二人一路晓行夜宿,心想也许向孝儒带着桃红去了散毛土司,于是向散毛土司而来。谁知刚到散毛土司城外,就碰到血婆婆。血婆婆见了二人,当即上前欲取二人性命……

向孝儒见绝尘师太奄奄一息,忙走上前去,右掌抵在她的背心,把真气输入其体内。绝尘师太得向孝儒内力相助,精神有所好转,向孝儒急忙从怀里掏出银箫,问道:“师太,请您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绝尘师太闻言,用力抬起右手抚摸向孝儒的脸庞,轻声说道:“孩子,娘对不起你!你还在襁褓之中,娘就把你抛弃了。”说完又昏死过去。

向孝儒闻言大惊,见绝尘师太又昏迷过去,大声对李百药道:“神医,快救师太!”说完又把功力输入绝尘师太体内。

李百药道:“向王爷,西邪和师太身负重伤,又中*太深,如今药石难医了。你现在趁她未走之前,该问的话马上问,否则没有机会了。”说完给绝尘师太喂了两粒续命丹药。

不一会儿,绝尘师太幽幽醒来,见自己躺在向孝儒怀里,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便吃力地道:“孩子,你是我和西邪的孩子,桃红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娘对不起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孩子,你能原谅我和你爹吗……”话未说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当即亡故。

向孝儒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母子相认,刚相认便成永别,一时内心痛楚无法言状,抱着母亲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檀香见状,亦伏在向孝儒肩上轻声哭泣。

那边西邪本是奄奄一息,见到桃红,精神为之一振,叫桃红走上前去,双手抓住桃红的手,吃力地道:“桃红,你是我和金桐的孩子,为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请你不要记恨我们。”

桃红闻言道:“我从未记恨过你们,你逃出了五*教总坛,母亲为什么没跟你一起逃出来?”

西邪泣道:“你母亲为了救我和师太,已死在教主血婆婆手下……”说至此,听到向孝儒等人的痛哭之声,知道绝尘师太已逝,心中大悲,亦口吐鲜血而亡。

桃红抱着西邪痛哭不止。

待向孝儒、桃红、了缘三人哭够后,管家才把绝尘师太和西邪的尸体抬进城,在土司王府为二人办丧事,并请来悬空寺的高僧为二人做法事超度。桃红、向孝儒披麻戴孝为父母守灵。

三天后出殡,将二人合葬在舍米湖祖茔地。因时间紧迫,暂时没有立碑,向孝儒找来一块上好紫檀木板,立于坟前,手书“故父母老大(孺)人之墓”,两边书一碑联:“望云空自悲西岭,爱日何堪忆北堂”,与坟地环境及向孝儒、桃红二人的心境十分贴切。

待众人慢慢散去后,向孝儒、桃红二人仍含泪伫立于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二十五

心若止水花红易衰如郎意

情比金坚水流无限似侬愁

散毛土司王城沿酉溪而建,亭台楼阁依山傍水,煞是壮观。河对岸有一观音岩,上面建有一庵,名观音阁。寺内住持静心师太,已九十高龄,乃向孝儒养父的姑姑。凡向氏宗族,求神拜佛之事,均来此庵,因此香火十分旺盛。

这日*昏,了缘乘船过河,来到观音阁。此时夕阳西下,河对岸土司王城笼罩在落日余晖里,金碧辉煌。山脚下的酉溪河水波粼粼,河面上水气氤氲,显得两岸和王城朦胧神秘。了缘站在寺前,回身望见眼前的景象,许多红尘俗事,如过往云烟,霎时掠上心头。

一年前,还是林如霜的了缘因痴恋师兄卓不凡,偷下昆仑山,到河西走廊寻找师兄,几月没有音讯。念及意中人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凄苦难堪,在客栈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一时心灰意冷,留下一封血书,便欲挥剑自行了断,一了百了。幸遇绝尘师太相救,把她带回武落钟离山桃花庵。

起初数日,林如霜仍不听绝尘师太的劝告,只是站在桃花庵外,望着满院桃花,终日以泪洗面,人也日渐消瘦。一日,绝尘师太手指眼前的桃花道:“凡世间儿女私情,均如眼前桃花,易开易衰如郎意,你又何必执著,为情所困,苦了自己!”

了缘闻言,心中一怔,忙道:“请师太指点迷津!”

绝尘师太口宣佛号道:“我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一切顿悟,皆为缘起缘灭,了却尘缘事,方能离苦得乐,望你三思而定!”

了缘闻言,呆立当地,半晌之后,突然跪倒在绝尘师太面前,道:“请师太为我剃度。”

绝尘师太沉吟一会儿,见她心意已决,便道:“了却三界由心也,十二因缘亦复然;生死皆由心所作,心若灭者生死尽!你皈依佛门,今后就叫了缘吧!”

此时正值*昏,寺内传来晚课之声,打断了了缘的思绪,她不由叹一声,敛住心神,移步向寺内走去。

进得寺来,只见静心师太坐于观音像前,手敲木鱼,正自诵读大悲咒:“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卮。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減,是故空中无色……”

了缘眼望闭目诵读《大悲咒》的静心师太,耳听木鱼梵音,顿觉心定气闲,不敢打搅静心师太功课,只是悄悄站立一旁等候。

静心师太诵念完毕,了缘方才上前,道:“阿弥陀佛,弟子了缘拜见师太!”

静心师太虽是九十高龄,身体仍十分健朗,见了眉清目秀的了缘,心里不由一怔,便道:“小师父是哪里挂单的,今日缘何到此?”

了缘道:“弟子本是武落钟离山桃花庵的小尼,今随向孝儒施主来到散毛土司王城,闻师太乃得道高僧,弟子想拜师太为师!”说罢把自己的身世简要地向静心师太说了。

静心师太闻言,双手合十,微微点头,道:“你若不嫌弃本寺庙小,就住下来吧。”

了缘立时跪下身去,叩拜道:“弟子愿终生聆听师太教诲!”

静心师太见状,忙上前扶起了缘,携手走进禅房,为她安排住处。原来,静心师太见了缘慧根灵性,心下赞许,想到自己年事已高,心中有意收其为传承衣钵之人。是夜,两人谈论佛法至深夜,方才上床休息。

第二日早餐时,众人不见了缘,向孝儒差丫环去房间叫她。不一会儿,丫环回来禀报,了缘不在房间,不知去往何处。

卓不凡闻言大惊,忙问林如雪和秋菊:“你们知不知道小师妹的去处?”

秋菊道:“了缘师父乃方外之人,喜欢清静,有意避开我和林姑娘,独自住一个房间,昨日晚饭后回房休息,再也没有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卓不凡有愧于了缘,闻言心里更加担心。林如雪见姐姐竟然不辞而别,一定是不愿面对卓不凡,心想姐姐看破红尘,出家为尼,都是因为卓不凡辜负了姐姐的情意,于是扬起粉拳击打卓不凡的胸脯,泣道:“都怪你,害得姐姐凄苦一生,连我这个妹妹也不要了!”说罢竟然哭泣起来。

卓不凡听林如雪如此说话,更觉愧疚,任她双拳击打自己,也不躲闪,只是紧闭双目,满脸愧色。

向孝儒正欲出言劝阻林如雪,此时有阵阵钟声传来,如泣如诉。卓不凡睁开双眼,问向孝儒道:“钟声从何而来?”

向孝儒道:“是从河对岸的观音阁传来的,应是静心师太在做早课。”

檀香冰雪聪明,闻言道:“大家不要着急,了缘师父或许去了河对岸的观音阁,留宿未归也未可知。待吃罢早餐后,咱们一起去观音阁看看便知。”

卓不凡和林如雪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餐,草草吃了一碗面条后,便等众人用完餐,一起出发。

众人来到河边,早有船家在岸边等候。大家上船后,很快达到对岸,来到观音阁前,静心师太带领了缘刚做完早课,正准备用膳。

林如雪见了姐姐,喜极而泣,忙跑上前去,伸手抓住了缘双肩,急道:“姐姐,你不辞而别,我和卓大哥担心死了。”

卓不凡走上前去,看着僧衣僧帽的小师妹,心生怜悯,道:“师妹,是师兄害了你!”言罢声音哽咽,泪光泛动。

了缘此刻心如止水,挣开林如雪的双手道:“如雪,我已决定跟随静心师太在此参禅修行,此生再无俗尘挂念,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说罢又回首对站立一旁的卓不凡道,“卓施主,请你不要为我愧疚,凡事皆有因果,从此世上再无林如霜,只有皈依佛门的了缘!”说完转身走进禅房,轻轻把门关上。

林如雪还欲上前去禅房劝姐姐,被卓不凡拉住,一时心中难受,扑进卓不凡的怀里,轻声啜泣起来。卓不凡此刻心中凄苦难忍,眼望禅房,禁不住潸然泪下。

静心师太昨晚听了缘说过自己的身世,走上前来劝道:“卓施主,了缘一心向佛,于她而言,已是离苦得乐,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卓不凡听静心師太如此说,明白自己一时忘情失态,抬手用衣袖擦干眼泪,对静心师太道:“小师妹如今已无红尘俗事挂念,皈依佛门,我的确应为她高兴才对。小师妹一生孤苦无依,今后仰仗师太照拂。”

静心师太闻言道:“了缘既入佛门,我定会关照于她。我年过九十,天命将尽,了缘正好接任观音阁住持,我也就能放心圆寂了!卓施主倒是要照顾好了缘的妹妹,方能减去心中愧疚。”说罢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林如雪听静心师太如此说,一双凤目痴痴地望着卓不凡,竟似忘了旁人存在。

站在檀香身旁的秋菊见了,心里五味杂陈,一股难言之痛涌上心头,身体不由一震。檀香见状,心中雪亮,忙伸手扶住秋菊,轻轻安抚她。此时,向孝儒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香油钱,递给静心师太,道:“师太,了缘师父是我义兄卓大哥的师妹,还请师太多多照拂!”

静心师太道:“多谢王爷!我们会在此尽心祈福,望菩萨保佑散毛土司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向孝儒闻言,对静心师太感激道:“如此甚好,本王先替散毛百姓谢过师太!”

告别静心师太,大家无心欣赏观音阁四周的景色,径直返回王府。

从观音阁回来后,林如雪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围在卓不凡身边,性格也变得温柔起来,就连吃饭时,每次都是坐在他的身旁,为他夹菜添饭,也不避讳旁人。

卓不凡因对师妹林如霜心存愧疚,再加上受静心师太所托,要照顾林如雪,只好处处迁就她。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对林如雪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儿女私情。但自己又不能明说,怕性格刚烈的林如雪走极端,到时自己更加对不起小师妹,心中痛楚难言。

秋菊冰雪聪明,卓不凡的难言之隐,她心里雪亮。她对卓不凡一见钟情,不畏江湖险恶,千里迢迢寻找卓不凡,细细想来,也是一腔孤勇而已。她常想,自己是丫环出身,配不上大英雄卓不凡,心里自是凄苦无比。

一日下午,秋菊为卓不凡等人洗衣服,来到河边。洗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对卓不凡的情愫,一股莫名心酸涌上心头,一时望着河水发呆,竟然忘记手中的衣服了。

檀香来到河边,见了秋菊的模样,心疼道:“秋菊,你对卓大哥一往情深,何不向他大胆表白?我看你的忧愁,如眼前流水无限,没有尽头,久而久之,会伤害自己的!”

秋菊听檀香如此说,伤心哭泣起来,道:“小姐,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檀香闻言,想到母亲临终时把自己托付给向孝儒,几个月一路走来,两人生死与共,自己对向孝儒情愫日深。但她心里明白,向孝儒心里倾慕的,一直是容美公主田如玉,对自己,多半是不辜负母亲所托,尽力保护而已。想到这里,觉得自己与秋菊同病相怜,不由悲从中来,泣道:“花红易衰如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啊。秋菊,你我姐妹一样的满腹心事,却不知这世间有谁能够明白?”

两人边洗衣服边互诉心曲,直到洗毕起身欲回王府时,方才发现身后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陌生人,二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二十六

吟唱明志诗酒且图今日乐

把酒论剑功名休问几时成

向孝儒、卓不凡、李百药等人正在堂上议事,有家丁慌慌张张跑来报告:“启禀王爷,有三个来历不明的人,把檀香姑娘和秋菊挟持在桐圃书院,指名要你过去。”

向孝儒闻言大惊,立即起身向桐圃书院而去。卓不凡、李百药、林如雪、桃红等人立即跟了出去。

来到桐圃书院,只见檀香和秋菊被两个凶神恶煞似的壮汉挟持,后面是三十多个书院的学生,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前面站着一位枯瘦如柴的老者,年约六十,两颊颧骨高耸,颈上青筋外突,显是武功高强之人。

向孝儒见檀香、秋菊和书院学生被挟持,且不知对方来历,不敢贸然上前救人,以免伤及无辜,于是趋前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挟持两位姑娘和无辜学生,不知所为何事?”

瘦高老者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塞上飞人,来自漠北。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只为巴氏古剑。只要向王爷说出巴氏古剑的下落,在下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

向孝儒江湖阅历尚浅,不知道塞上飞人是何许人也,一时旺住。

却听李百药道:“原来阁下便是北邪塞上飞人!久闻塞上飞人在江湖四邪中排名第二,深居北方大漠,平时极少露面,却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成名人物。今日到此拿住妇孺为难,也不怕传扬出去,折了名头?”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卓不凡见状,豪气顿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朗声道:“好一个‘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你我今日把酒论剑,好不快哉!”说罢竟然从腰间拔出宝剑,飘身离席,来到堂中,乘着酒兴,演练起醉八仙剑法来。

向孝儒见卓不凡在堂中舞起醉八仙剑法,想起几个月前初见卓不凡时,自己高歌《饮中八仙歌》,助他打败了慕容明和宇文珠,并悟出醉八仙剑法来。想到这些,向孝儒心中十分激动,又斟满一碗酒一饮而尽,离席来到堂前,朗声道:“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卓大哥,你我今日抛却俗尘琐事,把酒论剑,醉酒当歌,小弟高歌为你助兴!”说罢高歌起《饮中八仙歌》来。

卓不凡武功今非昔比,又得摆手神功精义,与醉八仙剑法相融合,更显飘逸轻灵,再加上卓不凡身形高大,身随剑走,醉态朦胧,更显潇洒。站立一旁的林如雪、秋菊二人看得呆了。

二人且歌且舞,不时停下喝酒,酒至酣处,又歌剑相合,如此几番下来,二人最终醉倒在酒桌之上,由林如雪、檀香、秋菊、桃红四美扶回房间休息,一夜无事.

二十七

似喜似悲生死富贵原无定

亦真亦幻善恶福德终有报

第二日时近晌午,向孝儒和卓不凡醒来,仍觉头昏脑涨,喝了秋菊煮的醒酒汤后,方才好转。

此时管家来报,说银箫才子来访,正在王府议事厅等候。不久前银箫才子和萧别离、容美公主、刘芙蓉四人来过王府,还住了一段时间,管家自然认得。

听说银箫才子来访,众人在向孝儒的带领下,一起向议事厅而去。

刚进议事厅大门,秋菊惊道:“小姐,堂上坐着的好像是老爷!”

秋菊和檀香一起长大,十年前覃老爷故去,其时两人已十岁,仍记得覃老爷的相貌。

檀香见到银箫才子后,已认出是自己父亲无疑,急忙跑上前去,一头扑进银箫才子怀里,颤声道:“爹爹,真的是您么?您没死?这么多年来,您到哪里去了,为何不来看我和娘?”

十多年来的委屈和悲痛,一时涌上心头,檀香再也说不出话来,顿时泪如雨下,放声痛哭起来。

银箫才子见女儿安然无恙,心里方才放心。他十年前受朝廷密令诈死,不敢与妻女相见,心里万分愧疚。此刻见檀香在自己怀里痛哭,不由悲从中来,顿时老泪纵横。

向孝儒见到银箫才子,本想责问他当初为何要背叛桃花仙子,令她孤苦一生,最终看破红尘,出家为尼。但见他抱着檀香哭泣,一时难以启齿。

李百药认得银箫才子,二人二十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看见向孝儒欲言又止的神态,就知他的心事。待银箫才子和女儿檀香哭够以后,便走上前去,手指向孝儒道:“眼前这位少年,是如今散毛土司的王爷,也是桃花仙子的儿子!”

银箫才子闻言大惊,掏出手帕擦干眼泪,惊奇地看着向孝儒,发现他的确与桃花仙子有些神似,一时无言以对。

檀香见父亲惊奇地看着向孝儒,便止住哭声,起身走到向孝儒身旁站定,然后道:“向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确是桃花仙子的儿子,不久前我们还见过他娘!”

银箫才子闻言,站起身来,惊问道:“向公子,你娘还健在?她现在何处?”

此时此刻,向孝儒终于忍不住悲痛,泣道:“我娘不久前已经仙逝。”说完从怀里掏出银箫和包裹银箫的*绸,接着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你认得吗?二十年前你为何不辞而别,害得我娘孤苦一生!”

银箫才子见了银箫和*绸,立即想到自己题在*绸上的《鹧鸪天》一词,顿时心如刀割,对向孝儒道:“是我对不起你娘!”说罢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向大家讲起自己的过去。

二十年前,银箫才子认识了朝廷的刘总管,二人十分投缘。当时山河破碎,风雨飘摇,有许多江湖人物被蒙古人收买,妄想一统江湖,将来蒙古南侵大宋,便好里应外合。刘总管委托他调查哪些江湖人士是叛国贼,银箫才子忠肝义胆,不惜押上身家性命答应了刘总管。在武落钟离山调查线索时,他偶遇桃花仙子,二人一见钟情。但好景不长,他与桃花仙子的事很快便被刘总管知晓,刘总管亲往钟离山,劝说银箫才子当以大局为重,不可眷恋儿女私情,甚至威胁如果不离开桃花仙子,将派大内高手追杀她。为了自己心上人的安全,银箫才子不得不离开桃花仙子,后来接受家人的安排,娶了檀香的母亲。

十年前,刘总管告诉他蒙古人已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要他诈死,骗过蒙古密探,然后继续暗中调查,从此再也不能与亲人相见。他利用龟息功诈死,骗过了所有人,就连当时为他净身做法事的咸池大师也骗过了。十年过去了,蒙古人已侵占大宋半壁江山,但他们想一统武林的野心仍然没有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半年前,刘总管通知他,说蒙古人觊觎土人巴氏古剑,各路武林人物云集施州散毛境内,要他协助武林正派人士,挫败蒙古人的阴谋,再也不必隐瞒身份,所以他才得以公开露面。

大家听了银箫才子的叙述后,都唏嘘不已。

檀香道:“十年来,您为何从来不回来看我和娘?哪怕是偷偷地回来看我们一眼也好。”

银箫才子道:“这十年来,我身负朝廷密令,一直在中原暗中调查蒙古人的阴谋,直到半年前刘总管才让我回施州活动。再说,我已诈死,為了你们母女的安全,我也不敢回家看你们。最近刘总管飞鸽传书,说是北邪塞上飞人和东邪圣手书生也来到施州,寻找巴氏古剑,要我速到散毛土司来,助大家阻止蒙古人的阴谋。”

神医闻言道:“难怪昨天北邪到王府来询问巴氏古剑下落,原来他也投靠蒙古人了!”

银箫才子听说北邪到王府来过,十分惊讶,问道:“北邪来过王府?你们没告诉他巴氏古剑的藏匿之处吧?”

神医道:“他挟持了你女儿檀香、秋菊和桐圃书院的学生,被眼前四位年轻人打败了,他遵守承诺而去。”

听说北邪塞上飞人被眼前四位年轻人打败,银箫才子心里十分佩服。他站起身来,走到向孝儒面前,问道:“你娘是怎么死的?葬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

向孝儒面对害得娘孤苦一生的银箫才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檀香见状,忙替向孝儒说话,从娘把自己托付给向孝儒开始,几个月以来与向孝儒一起经历生死,简要地向父亲说了一遍。

銀箫才子听了女儿的叙述,对向孝儒另眼相看,道:“向公子对檀香的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有空你带我去你娘的坟前,我要去看看她,不然今生死不瞑目。”

向孝儒闻言道:“坟地离此较远,今日已近晌午,明天再说。”

正说着,管家走进来,说午饭已准备好了,请大家用餐。向孝儒、卓不凡因昨日喝酒过量,没有吃早餐,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便带着大家,随管家而去。

吃罢午饭,檀香和秋菊带银箫才子回房间休息,好叙离别之情。向孝儒则陪卓不凡等人去看了缘,直到晚饭时间方回。

第二日吃罢早饭,向孝儒便带着银箫才子等人,去舍米湖祖茔地。临行前,向孝儒吩咐管家,有急事飞鸽传书。

来到祖茔地,向孝儒带着银箫才子来到爹娘合葬的坟前,然后跪下叩头。

银箫才子站在坟前,望着新垒起的坟包,回想起二十年前与桃花仙子相处的时光,禁不住潸然泪下。银箫才子自语道:“桃花仙子,我来看你了。还记得二十年前,我给你画的那幅画吗?我吹箫,你舞剑,当时我还为你题了一首小诗,不知你记不记得?我现在仍记得清清楚楚:桃花面薄难藏泪,柳叶眉长易觉愁;软语未出声先笑,含情凝眸总低头。”念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向孝儒拜完双亲,又到养父养母坟前跪拜。正欲起身回家时,一只白鸽飞到坟头,爪子上绑着一个小竹筒。向孝儒见了,立即从白鸽身上取下竹筒打开,见里面有一字条,上面写有一句话:“东邪来了,速回!”

向孝儒见状,立即站起身来,对卓不凡等人道:“家里出事了,我们得马上回去。”

说罢带领大家火速向王府赶去。

二十八

双剑合璧二美同心战昆仑

笛箫和鸣两英协力斗东邪

向孝儒接到管家的飞鸽传书,便带领大家火速从舍米湖赶回王府。

管家早在城门口等候,见了向孝儒,忙上前道:“启禀王爷,东邪有信给您,请您过目!”说罢把一纸条递给向孝儒。

向孝儒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告散毛土司王爷知晓,三日后交出巴氏古剑!”落款处写着“圣手书生”四个字。

卓不凡走上前来,问道:“贤弟,纸条上写了什么?”

向孝儒闻言道:“是东邪圣手书生来了,看来此次散毛土司在劫难逃。”说完把纸条递给卓不凡。

卓不凡接过纸条一看,果然是东邪的信函,便道:“东邪也太过嚣张了,如此明目张胆地索要巴氏古剑,好大的口气!贤弟放心,为兄与你联手,或可与这东邪一搏!”

向孝儒此刻心里暗想:就是拼了性命,我也不会告诉东邪巴氏古剑的秘密。但东邪武功江湖第一,在场之人均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听卓不凡如此说,心里万分感动,便道:“卓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东邪针对我散毛土司,与卓大哥等人无关,我劝大家速速离开此地为好,否则枉送性命,我于心不安!”

卓不凡闻言朗声道:“贤弟何出此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在此危难时刻,我岂有临阵逃脱之理?再说,东邪觊觎巴氏古剑,是助蒙古人侵我大宋河山,我作为大宋子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卓不凡说得慷慨激昂,豪气干云,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银箫才子听卓不凡如此说,心里十分佩服,便道:“卓少侠所言极是!保护巴氏古剑,不仅仅是散毛土司境内土民之责,也是大宋子民之责!向王爷何必多虑!”

林如雪、桃红等人听了银箫才子的话,纷纷赞同,表示愿与向孝儒共进退,誓死保护巴氏古剑。

向孝儒见状,十分感动,见银箫才子称自己为王爷,心里十分惶恐,忙道:“前辈叫我名字即可,叫我王爷,晚辈惶恐不安!”

此时李百药走上前来,对向孝儒道:“向公子,东邪约定三日期限,我们应回王府好好商量应对之策。”

向孝儒闻言道:“承蒙大家不弃,置生死不顾相帮,向孝儒在此谢过!神医说得对,我们回王府从长计议!”说完便带大家进城向王府而去。

众人来到王府议事厅坐定,开始讨论对付东邪之策。此时一家丁进来报告:“启禀王爷,金笛秀士求见,正在城门外等候。”

众人闻言大惊!大家正在为东邪之事伤脑筋,又来了个金笛秀士!

银箫才子见大家吃惊的样子,便道:“据我多年的明察暗访,地狱门门主金笛秀士没有投靠蒙古人,也许此人可以为我所用,联合他一起对付东邪。”

向孝儒觉得银箫才子说得有理,心想金笛秀士虽然有靠巴氏古剑称霸武林的野心,但没有叛国投敌之意。想至此,便吩咐堂下家丁:“快去请金笛秀士进城。”

家丁闻言,转身出了议事厅,向城门而去。

不一会儿,家丁领着金笛秀士来到议事厅,一起来的还有黑白无常。

向孝儒见了,忙起身相迎:“不知前辈到来,晚辈未曾远迎,还望恕罪!”说完引他上座。

金笛秀士见向孝儒对自己出言尊重,也不客气,便来到上首坐下,黑白无常在他身后站立。

林如雪见金笛秀士到来,心里已有阴影,生怕他吹奏金笛魔音,忙躲在卓不凡身后,不敢与金笛秀士对视。

金笛秀士心思并没有放在林如雪身上,而是对银箫才子道:“没想到覃庄主就是银箫才子,你十年前诈死,不知这些年,你调查出我创立地狱门的目的没有?”

银箫才子道:“你二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秘密创立地狱门,无非是想一统武林。不过我调查你多年,没有发现你被蒙古人收买,也没有背叛朝廷,这点值得敬佩。”

卓不凡听说金笛秀士没有投靠蒙古人,心里对他有几分好感,便道:“前辈没有背叛大宋,令晚辈十分敬佩。不过,如果前辈为了一统武林,想打听巴氏古剑的下落,晚辈和在座众人均不会答应,还望前辈早日打消这个念头,免得伤了和气。”

金笛秀士闻言,心里掠过一丝不快,冷声道:“我金笛秀士是否打巴氏古剑的主意,由不得你这个晚辈来教训。不过听说东邪也来到了卯洞,此人已投靠了蒙古人,对巴氏古剑志在必得。我看你们应当商讨如何应对东邪圣手书生,而不是提防我地狱门。”

神医李百药道:“门主深明大义,此次化解危难,还想请门主援手,共同对敌。”

金笛秀士闻言道:“在下此次来的目的,就是想帮助你们散毛土司躲过劫难。”

李百药闻言喜道:“如果金笛秀士和银箫才子笛箫和鸣,卓不凡用醉剑、向公子用摆手神功联手,一起对付东邪也多了几分胜算。”

向孝儒听李百药如此说,闻言十分感动,便对金笛秀士道:“如能得门主相助,金笛银箫和鸣,乃武林一大盛事,必将传为佳话。晚辈在此代表散毛百姓谢过前辈!”

金笛秀士仍冷声道:“不过我来帮助你们,是有条件的。”

向孝儒急问:“什么条件?请前辈说来听听!”

金笛秀士道:“我帮你们打败东邪,但是你要把寻找巴氏古剑的秘密告诉老夫。”

向孝儒闻言心想,老夫子用几十年的时间,也没有找到那首七律所描述的仙人洞,目前散毛土司有难,只要金笛秀士肯帮忙打败东邪,寻找仙人洞的诗说给他听也无妨,于是对金笛秀士道:“只要门主帮助我们渡过此劫,我答应透露我所知道的信息。”

金笛秀士知道向孝儒身为土司王爷,言出必践,便道:“只要向王爷遵守诺言,老夫愿意留下来,共同对付东邪。”

向孝儒闻言十分高兴,正想说感激的话,此时,管家来到议事厅,告诉说晚饭已准备妥当,请大家共进晚餐。

于是向孝儒带大家走出议事厅,向餐厅而去。

第二日早餐后,向孝儒与金笛秀士、银箫才子、李百药等人到议事厅,继续讨论应对东邪之事。林如雪几天未去看姐姐了缘,便邀卓不凡陪她去观音阁。桃红无事,也跟着一起去。檀香、秋菊则留在议事厅,帮助王府丫环,一起为客人端茶倒水。

卓不凡带着林如雪和桃红来到城外酉溪河边,早有船家等候,送三人过河。三人沿盘山小路来到半山腰时,远远看到观音阁门前围了五六个江湖人物,了缘被围在中间,好像正在与这帮人理论。卓不凡见状,心里大惊,便对林如雪道:“好像有人找你姐姐的麻烦,我们快点儿过去看看!”说完提气向观音阁奔去。林如雪、桃红见状,立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当三人来到观音阁门前时,不由大惊!原来围住了缘之人,竟然是昆仑派掌門皇甫秀和昆仑四子。五人见卓不凡和林如雪突然到来,也是大惊,一时僵立当场。

卓不凡上前对皇甫秀道:“弟子拜见师父!敢问师父来散毛土司,是否也是为巴氏古剑?”

皇甫秀闻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歉疚地道:“如霜徒儿仍在,上次为师听信你四位师兄一面之词,错怪你了。原来他们是在客栈找到了如霜的绝笔血书,以为她已寻了短见,找不着尸体,他们便找了一个与如霜相似的女子,加害后将腐烂的尸体带回昆仑山,嫁祸于你!”

卓不凡闻言,一时心里气愤,便对大师兄诸葛乾道:“大师兄,你为了诬陷我,居然草菅人命,卑鄙无耻!”

诸葛乾心想,师父已投靠蒙古人,一心只想得到巴氏古剑,好向蒙古主子交差,今天不会偏袒卓不凡,立即镇定下来,抽出腰间宝剑,架在了缘脖子上,对卓不凡道:“卓师弟,要想救小师妹的性命,就拿巴氏古剑来换!”

林如雪见诸葛乾挟持姐姐,忙抽出腰间宝剑,展开摆手神功步法,飘身攻上前去,欲救了缘。昆仑四子老二单于坤、老三慕容明、老四宇文珠见了,一起拦住林如雪的去路。桃红见三人围攻林如雪,立即挺剑上前相帮。一时间,林如雪、桃红双剑合璧,与三人战在一处。

林如雪与桃红二人的功力如今已远在三人之上,不到三十招,三人已显败相。

皇甫秀见状大惊,想不到林如雪和桃红武功如此高强,再战下去,必败无疑,于是大声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单于坤、慕容明、宇文珠正在苦苦支撑,听师父如此说,哪敢恋战,同时飘身向后激退。桃红和林如雪如影随形攻上前来,欲从诸葛乾手里救走了缘。皇甫秀见状,立即从腰间拔出软剑,向二人迎面攻去,三人瞬间交手二十余招,打得难分难解。

桃红与林如雪今非昔比,均得摆手神功真传,手上剑走轻灵,脚下摆手神功步法飘逸,如两只穿花蝴蝶,围绕在对方周围穿梭往来,见招拆招,堪堪打成平手。

卓不凡见二人围攻师父,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便放下心来。又见诸葛乾挟持了缘,想到对方不择手段陷害自己,心里十分生气,于是展开醉八仙步法,向前飘去,右手五指如钩,朝诸葛乾右手抓去。诸葛乾见状,正想反抗,哪里还来得及,右手腕已被卓不凡抓住,顿觉整条手臂一阵酸麻,手中宝剑拿捏不住,当即掉落地上。卓不凡左手不停,搂住了缘纤腰,随即飘身后退一丈开外站定。

这边皇甫秀与桃红、林如雪堪堪打成平手,突见卓不凡一出手,便轻而易举地救走了缘,诸葛乾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已然看出卓不凡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一时心中气馁,不敢恋战,飘身退到昆仑四子身旁站定。林如雪、桃红见卓不凡已从诸葛乾手中救出了缘,便停止攻击,飘身落在卓不凡身旁。

皇甫秀对昆仑四子愤然道:“我们走!”说罢飘然离开。昆仑四子见师父悻悻离去,不敢停留,立即跟随而去。

了缘见皇甫秀和昆仑四子离去后,便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转身向寺内走去。

林如雪见状,忙上前拉住了缘的僧衣,道:“姐姐,你住在此处有危险,还是跟我们回土司王府去吧!”

了缘止住脚步,轻声道:“贫尼已无尘世牵挂,早已参透生死,怕什么危险?贫尼只想在此清静之地,一心礼佛,别无他求。你还是与卓施主回王府去吧。”说罢挣脱林如雪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向寺内走去。

林如雪还想上前相劝,被卓不凡拦住道:“你姐姐已参透生死,这里是她最好的归宿,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走吧!”

林如雪听卓不凡如此说,一时心中凄苦,道:“姐姐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因你而起!”说罢把头靠在卓不凡怀里,一时泪流满面。

卓不凡见林如雪如此,一时无言以对。待了缘身影消失在寺内后,方才带着林如雪和桃红离开………

到了第三天,东邪圣手书生如约而至,来到王府议事厅前。他自恃武功天下第一,竟然孤身赴约。他虽是六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显得十分年轻。一身白色长衫,更衬托出玉树临风的伟岸身材,手握一把长约尺许的铁扇,更显潇洒儒雅。

向孝儒走上前去,双手抱拳道:“久闻前辈大名,今日得睹英姿,晚辈三生有幸!不过前辈想要的巴氏古剑,晚辈的确没有见过,也不知其下落,恐怕要令前辈失望了。”

圣手书生闻言,并未生气,而是温言道:“向王爷没有见过巴氏古剑的真容,老夫相信。不过听说有一首关于描写此剑藏匿地点的律诗,还望向王爷告知。”

向孝儒见对方知道律诗之事,便道:“关于描写宝剑藏匿之所的律诗,不过是江湖人的附会之言,不能当真!前辈乃世外高人,何必听信江湖传言?”

圣手书生道:“虽是江湖传言,老夫宁愿信其有。向王爷只要把律诗说与老夫,老夫立即走人,不会为难你们。”

向孝儒正欲回话,金笛秀士伸出手中金笛拦住他,然后对圣手书生道:“你圣手书生也算是一代宗师,凭你的修为,还用得着宝剑吗?”

圣手书生闻言道:“老夫并不稀罕什么宝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银箫才子闻言道:“圣手书生自诩世外高人,想不到也投靠了蒙古人,背叛大宋,为江湖正道所不齿!你想得到巴氏古剑,只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

圣手书生被银箫才子说出他此行的目的,并未生气,仍温言道:“老夫受人之托,不能食言!还望向王爷成全,告诉老夫藏匿巴氏古剑的秘密,我便立即离去,绝不为难你们!”

金笛秀士道:“圣手书生也太目中无人了,要想知道藏匿巴氏古剑的秘密,也要问问在场的众位英雄答不答应!”

圣手书生听金笛秀士如此说,心中顿时有气,高声道:“既然巫山双秀在此,你们两人可以一起上,要是老夫败在你们手下,便立即走人,再不过问巴氏古剑之事。”

银箫才子闻言道:“我们巫山双秀联手对付你,胜之不武。为让你心服口服,我看就让两位年轻人与你切磋切磋,要是你三百招内不能取胜,你从此再不得踏入散毛境内,如何?”

圣手书生心想,放眼当今武林,除了蒙古国师铁木尔,没有人是自己的對手,对付两个毛头小子,自己恐怕不用三十招,就会全胜,于是道:“银箫才子如此小瞧老夫,在下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才俊,能与老夫对抗。”

银箫才子手指向孝儒和卓不凡道:“一位是散毛土司王爷向孝儒,另一位是河西浪子卓不凡,请圣手书生指教!”

圣手书生见卓不凡身材魁伟,英气逼人,向孝儒温文尔雅,书生意气,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于是温言道:“两位少侠请吧!”说罢打开手中铁扇,满脸笑意地站立当地,静等卓不凡、向孝儒的攻击。

金笛秀士和银箫才子见状,同时拿起金笛和银箫吹奏起来。

向孝儒对身旁桃红道:“请借宝剑一用!”桃红闻言,已明其意,忙拔出宝剑递给向孝儒,并小声吩咐道:“儒弟小心!”

向孝儒和卓不凡闻听笛箫和鸣,一起挺剑攻向圣手书生。

圣手书生武功天下第一,并非浪得虚名。他手中一把铁扇挥洒自如,一一化解卓不凡和向孝儒左右攻来的招式。三人战在一处,瞬间攻守五十余招,一时难分胜负。

金笛银箫同时和鸣,时而柔和,如春风化雨;时而激越,似金戈铁马。向孝儒与卓不凡得金笛银箫声相助,竟然愈战愈勇。卓不凡脚踏醉八仙步法,手中醉剑似虚实实,似实实虚,招招攻向东邪的要害;向孝儒脚踏摆手神功的精妙步法,剑走轻灵,剑剑直寻东邪破绽!三人战在一处,身形步法飘逸,十分好看,一旁的桃红、林如雪、檀香、秋菊等人看得呆了。

战至两百回合,胜负未分。圣手书生方才明白,难怪金笛秀士、银箫才子要二位年轻人联手对付自己,原来他们会用笛箫和鸣相助。他再不敢有丝毫大意,用尽平生所学,应对卓不凡和向孝儒密不透风的攻击。

三人战至二百九十余回合,仍未分胜负。眼看只剩两个回合将满三百招,卓不凡与向孝儒攻击更加勇猛,只等三百招满后,便可停止攻击。二人心意相通,双双挺剑攻向东邪,一上一下,佯进实退,攻防之间,便可满三百招。

正当卓不凡与向孝儒以攻为退之时,几条人影如飞而至,落在向孝儒、卓不凡、圣手书生三人四周,其中一人双袖一拂,手中*气攻向正全神贯注与东邪恶战的卓不凡和向孝儒。

事起仓促,金笛秀士和银箫才子来不及上前相救。卓不凡与向孝儒为防中*,忙闭气自保,手中宝剑缓了一缓,被东邪铁扇拂出的劲风击中,双双败下阵来。圣手书生则向后激退两丈有余站定,愤然看着施*之人。

银箫才子定睛一看,来者是萨掌门、柳云秋、血婆婆、夺命秃鹫等人,刚才对卓不凡和向孝儒施*之人,正是五*教教主血婆婆。当他看到来人之中,有一身穿蒙古人服装的老者,顿时大惊失色!

二十九

洞有乾坤入室竞得上古剑

剑藏玄机出鞘惊退觊觎人

身着蒙古服饰之人,银箫才子认识,正是蒙古国师铁木尔,其武功不在东邪圣手书生之下。二十年前的那场江湖浩劫,就是此人暗中一手策划,致使中原武林元气大伤,他则相机拉拢中原武林败类,为己所用。如今丐帮帮主柳云秋、昆仑派掌门皇甫秀、僵尸门门主萨掌门、五*教教主血婆婆、东邪圣手书生等人,均受其指使。此人来散毛土司,目的就是想得到巴氏古剑,一统江湖,为蒙古人入侵大宋培植势力。

铁木尔看见银箫才子和金笛秀士在此,便阴阳怪气地道:“巫山双秀先前承诺,若两位年轻人三百招内落败,便说出藏匿巴氏古剑的秘密,二位不会食言吧?”

原来,铁木尔等人早已跟踪东邪圣手书生来到土司王府,一直藏在暗处,伺机出手相帮。

银箫才子听了铁木尔的话,便道:“圣手书生胜之不武,我们没有必要遵守承诺!”

圣手书生是何等人物?心想自己与两个年轻人对阵,就是在三百招内无法取胜,并不丢脸,后浪推前浪而已。如今血婆婆竟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干扰比武,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听了银箫才子的话,更感无地自容,突然出手如电,点了站在身旁的血婆婆周身大穴,然后提起对方的身体,掷到卓不凡和向孝儒跟前,朗声道:“年轻人,今天我圣手书生胜之不武!五*教教主施*令我蒙羞,我把她交给你们处置,让她今后不要再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事起仓促,铁木尔想出手制止,哪里来得及,只是恨恨地对圣手书生道:“你为何临阵自相残杀?”

圣手书生愤然道:“血婆婆不讲江湖道义,老夫羞与为伍!”说罢飘然离去。

这边桃红见血婆婆被圣手书生掷到向孝儒和卓不凡跟前,想到父母西邪、金桐和师父绝尘师太均被她所害,便走上前去,从向孝儒手中拿过宝剑,欲一剑结果她的性命,为父母、师父报仇!

银箫才子见状,忙制止道:“桃红姑娘,血婆婆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我们正道中人,不能乘人之危,我废了她的武功,使她今后不再作恶,自生自灭为好!”说罢右手食指疾点,当即废了血婆婆的武功,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血婆婆穴道被解,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觉浑身乏力,明白自己武功已被银箫才子废了,万念俱灰,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铁木尔见东邪圣手书生愤然离去,血婆婆武功被废后不辞而别,心里十分生气,便对银箫才子道:“银箫才子,你们今天若不交出巴氏古剑,休怪我大开杀戒!”

银箫才子闻言,心中暗忖,铁木尔武功与东邪圣手书生不相上下,就是自己与金笛秀士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对方还有萨掌门、柳云秋、夺命秃鹫三人,三人联手,应与卓不凡、向孝儒、桃红、林如雪四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因此铁木尔才会有恃无恐,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向孝儒作为王爷,事关散毛土司生死存亡之事,绝不含糊。听了铁木尔的话后,十分气愤,便道:“你们蒙古人侵我大宋河山,屠杀我大宋子民,我散毛土司与你们不共戴天!再说,巴氏古剑本来只是个传说,就是真有此剑,我们族人也会用生命来保护,绝不会让此剑落入你们这帮侵略者手中!”

铁木尔闻言道:“向王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向孝儒仍朗声道:“我散毛境内土民百姓,皆是忠君爱国之士,还怕你威胁不成!”

铁木尔见向孝儒威武不屈,便向前踏上兩步,威胁道:“向王爷既然要与我为敌,老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气运双掌,准备出其不意,抓住向孝儒,要挟对方说出巴氏古剑的秘密。

银箫才子见状,忙高声提醒道:“向公子,小心铁木尔偷袭!”言罢便欲上前相救。

恰在此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飞而至,落在向孝儒前面,然后伸手抓住他的左手,向后飘去,落在银箫才子和金笛秀士旁边站定。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接着,一红衣少女亦如飞而至。

向孝儒定睛一看,来者正是施州捕头萧别离和容美公主田如玉,不由大喜道:“萧大哥、田姑娘,你们没事!”

银箫才子也喜道:“萧捕头,那日在悬空寺前,你为救容美公主,纵身跃下悬崖,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们二人遭遇不测,没想到你们吉人天相,真是可喜可贺!”

向孝儒听银箫才子如此说,心里也十分好奇,问道:“萧大哥,你和容美公主掉下悬空寺悬崖,是如何生还的?”

铁木尔也曾对萧别离有所耳闻,从他刚才如飞而至的功夫来看,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一时未敢轻举妄动。

萧别离见问,便简单说了自己和容美公主这段日子的经历。

那日,萧别离正与夺命秃鹫对战,突见容美公主被勾*雌雕打下悬崖,救人心切,一剑击败夺命秃鹫后,飞身上前,又一剑洞穿勾*雌雕的背心,然后纵身跃下悬崖去救容美公主。他飞身跃下悬崖后,急用千斤坠追上容美公主,右手搂住她的纤腰。

当二人坠到悬崖一半时,萧别离突然看见有一洞口掩映在藤萝之间,于是奋力把容美公主掷向洞口,同时抽出腰间宝剑插在岩壁上,再一用力,跃进崖壁洞口。

容美公主见萧别离为救自己,置生死于度外,感动肺腑。见萧别离飞身落在洞沿,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泣道:“萧大哥!”一时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别离安慰了几句,带着容美公主进洞,抬眼望去,竟然见离洞口五六尺处有木质栏杆,栏杆内是一个不小的洞室,里面放置着许多船型棺材,便道:“田姑娘,这好像是悬棺葬的地方!”

容美公主闻言,抬头向洞内望去,当她仔细观察洞口栏杆之后,不由惊喜万分,对萧别离道:“萧大哥,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藏匿巴氏古剑的仙人洞!”

萧别离闻言大惊,忙问:“何以见得?”

容美公主道:“你还记得先前在悬空寺内,住持告诉我们那首关于巴氏古剑藏匿之所的律诗吗?”

萧别离道:“当时我未留意,记不起来了。”

容美公主不仅容貌出众,更是冰雪聪明,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先前听了住持告诉的律诗,她已铭记于心,于是轻声吟道:

太极之元混沌坼,碧城十二曲栏杆。

嵌崖巨石自成室,叠嶂成峰坐可观。

皓色分明双阙牖,长生只要一丸丹。

谁能学得逍遥客,晓漱琼浆冰齿寒。

容美公主吟毕,解释道:“律诗第二句‘碧城十二曲栏杆,萧大哥你看,前面的栏杆是不是刚好十二根?诗的第六句‘长生只要一丸丹,比喻此处是仙人住所,分明就是说此洞是仙人洞!说不定传说中的巴氏古剑就藏在洞内!”

萧别离听容美公主如此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便道:“我们进去一探究竟!”

容美公主闻言,便拉着萧别离在洞口跪下,口中念道:“我和萧大哥机缘之下闯入,打扰祖先清静,还望谅解,不要怪罪我们!”说完拉起萧别离,向洞室内走去。

洞内十分宽敞,沿洞壁两边,整齐摆放着近百只船型棺材,十分壮观!二人沿着中间通道向洞室深处走去。容美公主一边走一边向两旁的棺材作揖,口中念念有词。当来到洞室尽头时,洞壁前竟然有一神龛,上面放置一长约四尺的长方形木盒。容美公主见了木盒,喜道:“萧大哥,木盒内定是巴氏古剑!”说罢双手合十拜了几拜,方才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

木盒打开后,里面果然有一支三尺多长的剑鞘,有剑柄露出剑鞘。容美公主忙取出宝剑,果然是长三尺许的青锋宝剑,发出夺目寒光。

容美公主拿出宝剑仔细端详,发现剑柄一边刻有白虎纹饰,一边刻有“巴氏剑”三个篆字,不由大喜道:“萧大哥你看,此剑真的是传说中的巴氏古剑,剑柄上刻有我们土人白虎图腾纹饰,还用篆体刻有‘巴氏剑三字。”

萧别离接过宝剑一看,剑柄果然有白虎纹饰和“巴氏剑”三个篆字,心想此剑定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剑无疑。此剑历经千年,不仅没有任何锈迹,仍然寒光闪闪,定是用罕见的玄铁经过精密锻造而成,应是削铁如泥。想至此,萧别离运力三分,把宝剑向石壁插去,竟然如插在泥土之上,轻而易举入石两尺有余。果然是把神剑!

萧别离把宝剑从石壁拔出,还剑入鞘,撕下长衫一角,把宝剑包好背在背上。洞外天色已晚,估计皇甫秀等人已离开悬空寺,他便来到洞口,右手搂着容美公主的柳腰,左手抓住石壁上的藤萝,慢慢向崖底而下。二人脱险后,没有立即回土司王府,而是在土司王城附近找到一个废弃的农舍住下,暗中观察来到散毛土司的各路江湖人物。得知东邪今日来土司王府赴约,二人偷偷潜进王府,危急之时,方才现身相帮。

银箫才子听了萧别离的叙述,喜道:“巴氏古剑重现,乃我土民之幸,大宋之幸!”

向孝儒闻言道:“萧大哥,蒙古人觊觎巴氏古剑,今天让他们见识一下神剑的威力!”

萧别离闻言,便从背上取下古剑。剑一出鞘,但见寒光闪闪,在阳光照射下,十分刺眼,果然是一把神剑。萧别离神剑在手,四下环顾,见没有可试剑的物体,便对向孝儒道:“此剑削铁如泥,麻烦贤弟找个物件试试它的威力。”

向孝儒手指院坝左侧道:“大哥你看,那边有块石头,你用神剑把它劈开如何?”

萧别离顺着向孝儒手指方向望去,果见院坝左侧有一块高两丈有余、宽八尺、厚五尺的巨石立于地上。他明白向孝儒的用意,想让自己用神剑劈开巨石立威,震慑敌人。萧别离双手握剑,提气凌空飞向五丈外的巨石上空,然后力贯剑身,由上而下劈向巨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石当即被劈为两半,重重倒向两边,一时碎石纷飞。萧别离一招大鹏展翅,飞身落回原处,站在向孝儒身旁,英姿勃发,令人望而生畏!

银箫才子、向孝儒、卓不凡等人见了,无不齐声喝彩,为神剑威力和萧别离的神功叫好。

铁木尔见萧别离用神剑劈开巨石,知道巴氏古剑威力惊世骇俗,再加上此剑在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萧别离手中,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心想要想得此神剑,须从长计议,否则得不偿失。想至此,向身旁的柳云秋等人挥了挥手,随即离开。

众人见铁木尔等人离去,便围到萧别离身旁,一睹神剑风采。众人互相见礼,十分投缘。尤其是萧别离与向孝儒、卓不凡三人,更是英雄惜英雄。

金笛秀士见状,带着黑白无常悄然离去。

三十

胸怀坦荡相逢意气为君饮

宅心仁厚知交侠义酬卿情

向孝儒见铁木尔、金笛秀士等人离去,便对萧别离道:“萧大哥,卓大哥对你仰慕已久,我已与他义结金兰。我们三人相识一场,不如一起结拜为兄弟,今后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共赴国难,岂不快意!”

银箫才子道:“三位青年才俊,如果义结金兰,共御外侮,必将传为美谈!”

萧别离闻言,豪气顿生,道:“前辈说得好,我们兄弟三人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向孝儒闻言大喜,忙吩咐管家备来香案,设在院坝中央。三人一起跪下,义结金兰。

三人结拜完毕,桃红、林如雪、檀香、秋菊等人纷纷走上前来祝贺,尔后众人来到议事厅,商议如何应对铁木尔等人。

银箫才子道:“铁木尔筹谋多年,绝不会善罢甘休,老夫建议,立即联络施州唐崖、容美等土司,各自建立一支土民*队,为抵抗蒙古人入侵作准备。”

向孝儒闻言道:“前辈所言极是,我们应提前作好准备。如果蒙古兵敢踏入施州境内,便叫他们有来无回。”说罢叫来管家,吩咐派人立即通知容美、唐崖等土司,招募乡勇,训练兵丁,共抵外敌入侵。

因今日化解东邪圣手书生和铁木尔两场危机,再加上义结金兰,萧别离、向孝儒、卓不凡三人十分高兴。晚餐时,三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气氛好不热闹!三人不仅武功卓绝,而且胸怀坦荡,饮起酒来,豪气倍增,在场之人无不钦佩。

容美公主一改过去冷若冰霜的性格,亲自为三人斟酒。林如雪、檀香、秋菊则不停为三人夹菜,气氛更加融洽。

酒过五巡,三人已显醉意。向孝儒则诗兴大发,豪饮一大碗酒后,高声吟道:

新丰美酒斗十千,成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萧别离闻言道:“好一个‘新丰美酒斗十千!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就学古人,斗酒十千,不醉不归!”

卓不凡赞道:“好!今日我们兄弟‘相逢意气为君饮!萧大哥,我敬你一碗!”言罢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萧别离见状,端起容美公主刚为自己斟的酒,也是一饮而尽。

向孝儒更是诗兴勃发,又豪饮一碗,朗声吟诵起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双月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人推杯换盏,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方休。

第二日早饭后,萧别离说要去中原丐帮总舵,搭救刘芙蓉。容美公主要求同去,被萧别离劝止。她明白此去一路凶险,自己武功不高,去了反而会增加负担。如今她对萧别离言听计从,不再任性,因此答应留在散毛土司王府,等候萧别离归来。

卓不凡要跟萧别离同去,多个帮手,一路有个照应。萧别离了解卓不凡武功高强,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临别时,萧别离想到巴氏古剑乃土人祖上留下的神器,欲把它给向孝儒保管。向孝儒道:“宝剑赠英雄!大哥此去龙潭虎穴,带上此剑,有利无害。”

萧别离见向孝儒对人人觊觎的神剑不仅不动心,反而要留給自己使用,不由对他十分敬佩,不再推托,便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待救回刘姑娘,马上回来,与贤弟共同保护散毛土司百姓。”言罢与卓不凡一道,骑马绝尘而去。

招募乡勇告示贴出后,不到两天,便有三百多名乡民前来报名。向孝儒吩咐,凡是身体健康、年富力强的乡民,全部吸纳。经过挑选,有三百名年轻人被选中,组成三队,每队一百名,立即投入训练。向孝儒每天上午亲自参与训练士兵,教授众人摆手神功的基本步法。这些年轻士兵从小就会跳摆手舞,学起摆手神功来,很快就能掌握要领,假以时日,增加内功,到时个个都会成为武功高手,成为一支能征善战的勇武之师。每天下午,向孝儒则在王府内处理公事。

桃红与向孝儒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每天除陪向孝儒训练兵丁外,向孝儒在王府处理大小事务时,她也跟随左右,不时提醒他要勤*爱民。檀香、秋菊则天天帮助下人做饭、洗衣等,时刻关心照顾向孝儒等人的饮食起居,日子倒也过得充实。唯有容美公主和林如雪自萧别离、卓不凡离开后,总是*不守舍,食不知味,身体日渐消瘦。二人经常一起去城门上观望,盼望心上人早日归来。

容美公主的变化,向孝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容美公主的心上人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自己对她已无非分之想。但他对容美公主的那份情愫,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放不下。一日晚饭时,向孝儒见容美公主又无食欲,便劝道:“田姑娘,自从萧大哥走后,你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要是萧大哥回来见你如此,会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边说边为她夹菜,劝她务必增加饮食,把身体养好。容美公主听向孝儒如此劝说,心里十分感激,勉强吃了一小碗饭后,便起身离开。向孝儒见状,立即放下碗筷,跟出去相劝。

坐在向孝儒对面的檀香见状,禁不住珠泪涟涟,放下碗筷回房去了。秋菊见小姐如此,马上跟了上去,路上边走边劝道:“小姐,容美公主心系萧大侠,萧大侠又是向大哥的结拜大哥,我看向大哥对容美公主别无他意,只是尽朋友之间的关心罢了。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免得愁坏了身体!”

檀香听秋菊如此说,道:“我只是一时心里不痛快,想通就好了,你别担心!”

秋菊见檀香如此说,方才放下心来,把小姐送回房后,便回厨房帮忙洗碗。

第二日晚餐时,向孝儒见檀香没有来,就问秋菊:“秋菊姑娘,你家小姐怎么没来吃晚饭?”

秋菊道:“我家小姐生病了,在休息。”

银箫才子听说女儿生病,对神医李百药道:“晚饭后,有劳神医为小女诊断一下。”李百药点头应允。

向孝儒闻言问:“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是什么病?”

秋菊见问,便道:“小姐的病神医也无法医好,只有你向王爷才能药到病除。”

向孝儒闻言一头雾水,道:“我又不是大夫,怎么能为她治病?”

桃红旁观者清,她明白檀香之病,全是因为向孝儒对容美公主过于关心所致。听向孝儒如此说,便嗔道:“檀香姑娘的病,全是因你而得。”

向孝儒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檀香姑娘为何因我而病?真是令人费解!”

林如雪心直口快,对向孝儒道:“还不是因为你对容美公主太过关心,檀香姑娘因此吃醋,所以害相思病了。”

此言一出,银箫才子和李百药方才明白檀香生病的原因,不好再说什么。唯有容美公主听林如雪如此说,感到有些羞愧,便道:“向王爷,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还不快去探望檀香姑娘,消除误会!”

向孝儒听了林如雪之言,亦感到十分尴尬,便起身离席,看檀香去了。

来到檀香住所,向孝儒正想敲门,却听到檀香在房里幽怨地吟道:

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

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向孝儒从小跟随养母学佛,宅心仁厚,一副菩萨心肠。自闯荡江湖以来,机缘巧合学得摆手神功,与檀香历经劫难,又多了一副侠义情怀。如今已然明白,自己对容美公主田如玉的情愫,只不过是单相思而已,倒是与檀香患难与共,一路走来,相识相知,对方对自己一往情深,如果辜负她,也就是辜负了她母亲的临终之托,自己实难安心。想至此,向孝儒亦在门外轻声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吟毕轻声叫道,“檀香姑娘,快开门,让我进去!”

檀香正自在房内吟诗自怨自艾,突然听到向孝儒在门外用《诗经·邶风》的诗句向自己表白,心里激动万分,立即打开房门,一头扑进向孝儒的怀里,叫道:“向大哥!”一时说不出话来。

向孝儒把檀香揽在怀里,软语道:“檀香姑娘,这一路走来,你我患难与共,生死相扶,你对我的情义,我当然明白。田姑娘心属萧大哥,我心里清楚。萧大哥不在,我关心她绝无他意,你不要多想,身体要紧。”

檀香闻言,抬起来头,已是泪眼蒙咙,泣道:“向大哥,我见你关心田姑娘,心里总不是滋味。我总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向孝儒望见她满脸珠泪,立即心软了,双手紧紧搂着她的纤腰,柔声道:“我绝不辜负你母亲所托,今生今世,与你偕老!”

檀香闻言,心结顿时解开,破涕为笑道:“向大哥,有你这句话,檀香此生死而无憾了!”说完掏出手帕擦干眼泪,尔后跟随向孝儒一起去吃晚饭。

檀香心结解开后,心情便开朗起来。见容美公主因思念萧别离不思茶饭,便主动上前相劝。容美公主见檀香不再误会她和向孝儒,十分感动,心情也随之好转。向孝儒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十分感激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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