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杭循诗访古这个总题目之下,本次行程中的寒山寺可称为最贴合题意的一处了。我相信您一定记得,唐朝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枫桥之于张继,张继之于寒山寺,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的。如果没有《枫桥夜泊》,我们有可能不知道张继是谁。同样,如果没有张继,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钟声,也不会穿越千古而激荡人心。张继用他的一夜无眠,给了我们一个千年不倦的吟诵。虽然,张继在大唐诗坛上只是一闪而过,却给我们留下无尽遐想的巨大空间。
寒山寺,位于苏州枫桥的古运河畔,建于六朝时梁代的天监年间,距今已有多年历史。初名为“妙利普明塔院”,后因唐代高僧寒山来此住持,遂改名为“寒山寺”。寒山寺名扬五湖四海,名列中国十大名寺。其闻名遐迩的,是和合寒拾;其驰名中外的,是夜半钟声;其享誉天下的,是神绝诗韵。
今日寒山寺殿宇大多为清代建筑。寒山寺山门前面的石拱古桥是江村桥,桥堍与山门之间那垛*墙为照壁。山门两旁有两棵古樟。寒山寺的建筑布局没有严格的中轴线,寺内主要建筑有大雄宝殿、藏经楼、钟楼、碑廊、枫江楼、霜钟阁等。
说几点我拜访寒山寺时印象比较深的地方吧。其一,是一诗七碑。“一诗”自然是指唐代诗人张继的千古绝唱《枫桥夜泊》。“七碑”是指《枫桥夜泊》七块诗碑:第一碑,为北宋翰林学士王珪书写,可惜早年失传,现集字而成,立于普明塔旁,碑拓被故宫博物院收藏。第二碑,是明代文征明所写,因寺失火,仅存残碑一块,剩下不到10字,展示在碑廊墙内。第三碑,为清代俞樾所写,保存完好,现市面上常见的即其拓本,陈列在碑廊内。第四碑,恰为同姓同名的另一位张继于年书写的,摆在普明塔院内。第五碑,是革命先驱李大钊书写,列在寒山别院松茂亭内。第六碑,乃当代书画大家刘海粟书写,不亚于俞樾所书,置于寒山寺碑廊内。第七碑,由革命老前辈陈云所书,竖在“枫桥诗碑廊”内。
其二,是寒山寺的钟声。毕竟寒山寺是以夜半钟声闻名的。据僧人介绍,每年除夕之夜,寒山寺要撞记钟,其含义主要有三:一是将12个月、24个节气、72物候相加正好是,表示回顾旧岁,迎接新春。二是表示对佛门位长老的怀念。三是一年之中有个烦恼,敲下钟,表示除尽所有烦恼。自年以来,苏州每年除夕都举办寒山寺听钟声活动。除夕之夜23点42分10秒,方丈敲响第一记钟,当第记钟声撞响之时,正好是新年零点。
其三,是和合寒拾文化。寒山与拾得二人,佛学、文学均有造诣,两相应和,亲如兄弟,也是民间传说的和合二圣。两人曾共爱一女,拾得临婚前寒山离家为僧,拾得舍女去寻觅寒山,相会后,两人俱为僧,遂立庙“寒山寺”。从此以后,寒山与拾得更加亲密无间,互敬互助。几年以后,拾得外出传道,云游各地,据说他后来东渡到了日本,如今日本还建有“拾得寺”和“寒山寺”。而寒山一直在苏州枫桥镇上施药舍茶,最后在枫桥寺院圆寂。两僧曾有一段经典对话,颇耐人品味。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其四,是寒山寺的锦鲤。寺中有一个鲤鱼池,池中锦鲤肥硕,颜色艳丽,斑纹和谐,形态优雅,世间少见。不瞒您说,我在鲤鱼池边徘徊了很久。看锦鲤游态的曼妙,看人与锦鲤间的相合,看人世间天人合一的境界。此前我去寺院,多看建筑、看雕塑、看树木、看花卉,这一次又增加了看锦鲤。这样幽静美妙的环境,让人惊叹、让人陶醉、让人忘情,让人摆脱尘世烦恼,享受鱼儿那般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文末,以唐代诗人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作为结束吧。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余钟磬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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