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佑在《出三藏记集序》说:“提、什举其宏纲,安、远振其奥领,渭滨务逍遥之集,庐岳结般若之台。像法得人,于斯为盛。”文中的提、什就是提婆和鸠摩罗什,安、远就是道安和慧远,而庐岳结般若之台,就是在庐山东林寺建造般若台。
所谓的般若台,其实就是一所精舍,专门辟造这么一处所在,远公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要在此处研究大乘般若学,完成庐山佛学体系的构建。
庐山东林寺般若台,营建于公元年,即东晋太元十四年。
般若台建造好后,提婆僧伽自洛阳南来浔阳,远公“闻其至止,即请入庐岳。”(见《高僧传》)
提婆僧伽,小乘佛学专家,“入道修学,原学名师,学通三藏,尤善《阿毗昙心》,洞其纤旨,常诵《三法度》,昼夜嗟味,以为入道之府也。”(见《高僧传》)
远公将提婆僧伽请进般若台,
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参加译经者是一个庞大的团队。
远公主持并自始至终地参与。
提婆僧伽主译,庐山僧众协助。他们采取的具体方法是这样的:
焚香拜佛之后,僧伽提婆手持梵文经书,先行诵读,然后,再翻译成晋朝当时流行的语言,比丘道兹先记录下来,然后,再将翻译成中文的经文念诵给大家听,从中文的角度,看其是否合乎佛学思想、是否把握了经文含义、文字转换是否准确、语言是否顺畅。
以前在襄阳,远公曾经协助道安大师译经和整理经文,对这项工作有丰富的经验,在这次译经中,更是以对经文无限恭敬之心和高度负责的精神,以及对语言文字信达雅接轨的态度,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地实操实做。
远公殚精竭虑的严谨态度、孜孜以求的精准方法,令人肃然起敬。
次年冬,在反复润色,词意圆融畅达后,远公重与僧伽提婆对所翻译的《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又重新进行校正,确信万无一失,然后以为定本。
定稿时,另有众僧上座竺法根,支僧纯等八十人一齐参与。
此外,江州刺史王凝之、优婆塞、西阳太守任固之作为檀越,也一并劝佐而共立。
在译经的同时,远公深感僧团:“初流经江东,多有未备,感禅法无闻、律藏残阙”,于是毅然决定派遣弟子法净、法领西求众经。
后二人不辱使命,逾越沙雪,旷日岁返,于年回中土,皆获梵本,得以传译。
西域佛经和长安所译的经书,江南僧俗能够得以阅读,远公功不可没。
后秦姚兴初年,精通《十律诵》的罽宾沙门弗若多罗来长安,与鸠摩罗什共同翻译这部经书不到三分之二而圆寂,远公深表哀痛,不久,又一精通律藏的昙摹流支也于公元年秋来到关中,远公闻讯,立即派昙邕携书问候通好,信中慨叹,佛法东流四百余年,沙门戒律所缺甚多,希望昙摹流支能将《十律诵》翻译完毕,以成胜业。昙摹流支读信后,深为感动,于是不负远公所托,滞留长安,与鸠摩罗什一齐继续完成弗若多罗未竟之业。